
2017年8月15日讯,港媒称,中国内地单身成年人的数量已经相当于俄罗斯和英国全部人口的总和。
单身似乎从来不是一个中性词,从所谓的”单身贵族“到”剩男剩女剩斗士“,社会从经济、伦理各个层面给予评价和压力。从国家层面来看,一胎制变为单独二孩再到全面放开二胎,人口增长率却并没有人们预想的那样高。
就如历史风尘中那段计划生育的悲剧往事一样,未来我们又会有怎样的举措来应对另一个极端的人口问题?单身还是婚姻,真爱还是凑合?影片《龙虾》可以给你一点点思考。

第68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评委会奖获奖,2015年在爱尔兰上映,《龙虾》是一部反乌托邦的软暴力爱情片。
单身男女被关进城中酒店,无法在45天内找到匹配伴侣的人将变成动物流放。与之相对的是流浪的孤游者,永远单身,在丛林中隐姓埋名,躲避猎杀。

建筑师大卫在被妻子抛弃后被关进城中酒店,45的倒计时牌无情的翻开。
取消个性化在一开始就已经体现出来,大卫填完调查表,和所有的被改造人员一样,脱掉所有的衣服,拿到一模一样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没有码数为半的鞋子,登记表上没有双性恋选项,禁止参与双人体育运动,腰带被小心的扣上锁,自慰者的手被绞入面包机作为惩罚。在舞会上,所有的女性亦穿着一模一样的吊带裙。
个体的消解是实施暴力统治的第一步,植入“我是普通的毫无区别的一份子”的观念,也就从根本上遏制了反抗的念头。众人的标准化行为形成阵势,再次强化这一点。
倒计时像是扼住喉咙的魔鬼。
在这里,找到伴侣和对空气、水、阳光的需索一样,是生存的门槛。
每猎杀一个孤游者,倒计时的天数就可以延长一天。规则一旦被制定,你死我活就成了必然。无论是动物还是看似高高在上的人类,都遵循着丛林法则。

文艺历来是权力和意识形态承载品,酒店工作人员出演的小话剧满满的样板戏风格——
一个人吃饭,老人被噎着拼力咳嗽无人帮助,两个人吃饭就不会这样;一个人出门,女士被猥亵,两个人则平平安安。
生活在倒计时恐惧着的单身者在台下静静看着,他们经受着物质和精神的双重胁迫。在这里,集体生活无限放大,男男女女遵循标准的时间表,三餐、集会、舞会、狩猎。

大卫和约翰、罗伯特三人也会在一起讨论要变成什么动物。大卫说——
龙虾。
它的体内流动着蓝色血液,充满贵族气质,且能存活百年,永远具有生育能力。
约翰的目标对象是一个人总是不定时流鼻血的女孩。他用鼻子撞墙、用小刀自残,让女孩相信自己有和她一样的怪癖,“we are match”,这样狭隘和僵硬的匹配拯救了两人,他们顺利住进了情侣房间。当婚姻出现问题时,酒店分配给他们孩子,“孩子可以解决一切”,拯救相对无言的尴尬,掩盖日复一日的琐碎无聊和庸常。
约翰假装流鼻血的事实被揭穿时,妻子眼中流露出惊异却没有愤怒和质问——做个演员,得过且过的结束城中酒店的种种考核,以求回到正常的人类生活中去,也许,两人早就将彼此看的透亮。循规蹈矩的敷衍,对维系表面的婚姻倒也够了。

喜欢吃黄油面包的女人所剩时日不多,她对大卫谄媚,“我可以帮助你,任何时候,用手甚至允许你走后门,我有很好的技巧。” 什么时候生命可以变得这样低贱?我们努力展示自己的优势,为了生存卑微如草芥。
有人选择用“偶尔的鼻血”来欺骗伴侣逃离变为动物的命运,有的人选择在大限来临前从楼顶纵身跃下,有的人被送到变形室,有的人猎捕一个又一个孤游者,无限增加那个倒计时的数字。
大卫经受了种种痛苦之后,选择逃亡。

孤游者队伍里有更为严苛的规则——杜绝情感,调情的人受到火吻之刑甚至血交的惩罚,舞会上只放电子音乐,独自跳舞,没有人会在你往背上敷药时帮你一把。在丛林中流浪,为自己挖好坟墓,反复练习“move”“hide”以应对狩猎者。
偏偏在这个单身的王国,近视的大卫遇到了所爱的人,近视女人。

城中酒店的熟人罗伯特捕猎孤游者时和大卫狭路相逢。两人都吃了一惊。
大卫:你于我情同手足,你是我全世界最好的朋友。
罗伯特:我才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呢,你总是和约翰在一起。
大卫:哦,谁是约翰,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罗伯特:你不考虑回来吗?
大卫:我一点也不想念集体生活,我只想念你,你是我最真诚的朋友。你会朝我开枪吗?
罗伯特:我想恐怕是的,我只剩两天了,我得多争取点时间。他一边说一边又瞄准了大卫。
大卫:你说什么,你有点口齿不清。
罗伯特:我说我要向你开枪,我没有时间了。
大卫:你不知道你长得多丑吗,你没有希望的。
此时,近视女人从后面偷袭了罗伯特,大卫立刻补了一枪,脱下了他所有的干净衣服给自己换上。

大卫试图用煽情逃过一劫,罗伯特为了增加一天丝毫不念旧情,大卫亦十分拎得清,榨干罗伯特最后一点价值——他的枪和衣物,继续自己的生活。
无论是城中酒店或者是孤游者族群,都规则严苛,彬彬有礼,冷酷无情。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目的性,情感成为另一种伪装和武器。谍战不再是仅仅存在于战争时期,而是充斥了生活的全部。

孤游者队长觉察到两人的感情,残忍地弄瞎了近视女人。可大卫不离不弃,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对整个世界的信任交给他。两人穿过漫天荒野逃回城市。

眼睛瞎了,美貌打了折扣。在危险、孤独、非常态的丛林中建立起来的感情,可以经住庸常和琐碎的考验吗,没有人知道。
无论是真爱的成立,还是虚伪地假装感情都同样艰难。餐厅里,女主露出甜美的微笑,给心爱的人看最后一眼。作为心中永远留存的记忆。
“习惯了就好了”,她这样描述盲人的生活。大卫拿起刀叉起身。

镜头缓慢,大卫双手颤抖,将尖利的刀叉对准自己的眼珠,久久犹豫着。他会接受世俗的价值观,戳瞎自己来换得一个“match”的认同吗,会放弃视力和爱人共度余生吗?
影片没有回答。
冬天了,女主角皮肤冷白,嘴唇毫无血色,默默坐在餐桌旁,对着橱窗外空旷清冷的街道,等着她的爱人回来。

可耻的不是孤独,而是伪装感情的存在。
《龙虾》以夸张的方式讲述人类遇到的,或者即将遇到的种种困境。选择伴侣时对门当户对的要求和对“match”的定义,人的软弱和自私,性和情感的需索,而婚姻,究竟是真爱的决定还是作为利益共同体的合伙人关系?
我们还能找到真爱吗,又将如何找到?这可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希望所有的情感状态都是出于自由选择,而非时间节点到了,去划掉人生待办清单上的一个任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