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走在泥土和草屑混合而成的乡间小路。左边是土地和水绿的菜,右边是水田,这是经历过收割的稻田,人们把稻子割下捆好背走,留给稻田的,还有茬子。水不深,能看清水下的泥,这很奇怪,你不能说这水不清也不能说它污浊。有鸭子在水上凫着,三三两两,有的用喙整理着自己的羽毛,认真的样子让人不觉好笑;有的缩着脖子眯着眼睛慢慢游着好像要在这阳光下睡着了;有的舒展着羽毛和肢体缓缓游着悠闲地享受着这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远处是几棵树,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却毫无萧瑟之感。只觉树们肆意伸展枝条,在淡蓝的天空映衬下竟像一幅水墨画让人愉悦。而旁边的一大丛一人来高的杂草却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那叶子一面是绿的一面是白的,在我的认知中,绿的那面是正面因为纹路深一些,可是究竟哪本书规定过一片叶子的正面呢。远处看那一大片叶子,星星点点的白星星点点的绿像花一样。走近了才意识到是杂草。在这样的阳光下,看这个世界像是自带高清效果,天空、空气、小路、河、甚至是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不含杂质的。
在城市走惯了宽敞的马路,柏油也好,水泥也罢,都是和这泥巴和杂草混合的路不一样的。走在这路上,让人踏实。你能在这路上看到上一代人走过的痕迹,你能看到不同的脚印。这里的路,人走着走着就过了一辈子。我八岁的时候走的路,我十八岁的时候这路还在这。八岁的时候我是个小姑娘,十年后经历了十年的我再踩上这片土地让人发出自己还是属于这里的叹息。
继续走着,走到一条在两户人家之间的用石头铺的路,鸡群在正中间窝着晒太阳,见我们走开也没理睬,待我们走到跟前时便咯咯地叫着扑打着翅膀飞到一边了,一片鸡飞灰扬的场面。打扰了别人的午睡还得让人家挪地,实在是让人心生歉意了。这就上山了。两边都是杂草,松软的土地上铺着杂草和落叶,踩在上面都不敢用力怕弄疼了这路。继续走着,路就变了,两侧都是茅草,时不时有坑,得仔细看着跨过去,茅草中也夹着刺,一不小心就勾着衣服被硬生生地拽了回去,让人哭笑不得。
拜年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叫声,听大人说是野鸡,草丛里簌簌发响,看过去能看见一只斑斓色彩的野鸡在草丛里时隐时现。又说,过去在山里经常能看到野兔子,现在很少看见了。爸爸说,他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经常在早上五六点天还没亮的时候跑到后山到处跑,那时候山上蛇多,可那个年纪正是不懂得什么是害怕的年纪,经常去山上抓兔子。还说,他记忆中,小时候爷爷曾经用箩筐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抱着兔子在箩筐里看着来时的脚印。渐行渐远的,不仅是早已故去爷爷的脸,也是他那段或天真或心酸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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