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一部小说,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我还是没有写出一部完完整整的小说。
写小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得脑洞大开,组织故事情节,勾勒人物形象,描写心理活动。仅仅如此还不够,因为仅仅如此写出的故事只是流水账,还上升不到小说的高度,小说还需要故事背景,你得让它有讲述的空间,故事里面还有有故事,这样你的小说才会写下去,别人才能读下去,不然写着写着就会发现,自己都嫌弃,更何况别人。
关于写小说这件事情,我可不是只是想想,我有行动的。初二那一年,也就是2005年,我曾经开过头。
那时候我在镇上上学,爸妈在村里教学,那时候交通没现在这么发达,没有那么多电动车,也没有那么多私家车。我常常羡慕有电动车或者汽车家里的孩子,总是觉得他们的爸妈接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上是发着光的,我也想让自己的身上在别人眼里发光。但是,我只能每个周六的下午,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步行回家。
镇上离我爸妈教学的小村庄有大概十里路,每当我踏上那天路的时候颇有一种踏上长征的感觉,因为那时觉得十里路太远了,不像现在,觉得中国之大,哪里都可以去。春天的时候,我们一群小伙伴是不会走大路的,因为小路近,而且沿着家乡的石河,风景很美。那大概是我对家乡最美好的记忆之一了,河水缓缓流淌,麦苗拔着尖,一周一个样,田里的油菜花随风摆动,野鸡在田野里飞起落下,时不时传来几声鸣叫。
大自然的美丽是描写不完的,仅仅一条家乡的小路就赋予了我灵动之美的感受,我也是在那条小路上开始构思要写的小说。
那时候的我已经是爸爸口中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在那以前,因为爸爸是老师的缘故,我的“恶名”在镇上所有的老师口中流传,在那小小的一方水土,颇有名气。
我是从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开始学坏的。我趁老师背对着我讲课的时候,拿掉她手里的粉笔头,然后说我是不小心碰着了。我在妈妈的课堂上随意进出,不打报告趾高气昂,气得妈妈浑身发抖,说放学回家好好收拾我,妈妈的惩罚措施是不给我吃饭,见我真的不吃了又劝我还是吃一点吧。我学情歌唱给班里的女同学,然后她们去告状,我就趁她们课间去厕所的时候往粪池里丢石头,然后听见厕所传来一声声尖叫,然后我在爸爸的棍棒之下发出更大的尖叫。或许还有很多坏的事情,反正很多,也记不清了。
因为我的坏,使得“脾气好、人品好”闻名乡里的爸爸更加闻名。“郑老师脾气好,人品也好,偏偏生出的孩子怎么那么坏。”“就是呀,这人真是说不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到郑老师这里怎么就行不通了。”爸爸把我按在地上打我的时候,狠话从牙缝里蹦出来,你下次再犯浑,我就把你打死。但是爸爸从来只打我的屁股,我也在爸爸的打骂中一天天茁壮成长,为此我知道天下的父母对孩子说的狠话都可以不作数的。
初一时候,我的那位班主任美丽的杨老师对我格外关照,或许是她觉得我人坏心不坏,也或许是“因材施教”的本领很强,我突然就变得很懂事,开始努力学习,从班上的后进生成为前十名的重点培养对象。爸爸为此惊愕不已,然后对我说了我记忆很深的一句话:“以后你的路就你自己决定怎么走吧,我不会再打你,也不会再骂你,自己为自己负责”。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我确实没怎么再犯浑,爸爸也确实再也没有打骂我。
走在那条美丽的小路上,我就想,你看这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是多么的生动啊,完全可以写成一部小说。我真的动笔写了,潦草的字迹写了十几页,为此颇为得意。一回到家我把草稿放在爸爸的办公桌上,本来就凌乱的办公桌就更乱了。那一次上学走的时候,我没有带,再回来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我问爸爸,爸爸想了半天说好像有个老师拿着当草稿纸扔了。
扔了。第一次写小说就这样卒了。
当时我想,这位老师扔的可不是几页草稿,扔的是我的梦想啊,未来中国要是少了一位小说家,这位老师的罪过可就大了。这当然是在自己给自己开脱的借口,因为那部小说我只构思了开头,即使那位老师不扔掉,也是迟早要夭折的。
小说是没有写成,但是这个愿望却潜藏心中,一直没有忘记。在之后的岁月里,我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写出一部小说,但是写作的习惯成了爱好还是坚持下来了。
时至今日,我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丽城市苏州已经待了两年了,两年的时间,是不足以我了解这座城市的,也不足以让我爱上这座城市。回首间,我在平顶山上了三年高中,在郑州上了三年专科,又在洛阳上了三年大专,掐指一算竟然度过了如此漫长的年华。
在这漫长的年华里,我遇到过许多人,也发生了许多的故事。这许多的人和事,有的我已经忘记了,像不曾见过那样;有的我还记得深刻,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样。我的脑子一直不太好用,我想随着时间的推进,或者我会忘掉更多的人和事。在我生命的这条河流中,遇到的人和事都是那样的珍贵呀,它们或者让我在灿烂的阳光里放声高歌,或者让我在冰凉的凄风中泪如雨下。我想到一种记录下来的方式,那就是用文字来记录这一切。
我看到过一句很牛逼的话:我不要天上的星星,只要尘世的幸福。但是很抱歉,我没有企望过天上的星星,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过尘世的幸福。苏轼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来却是如此。而人之所以为人者,是我们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来改善我们的现状,从而让我们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由此我想到我看过的很多电视连续剧,戏里的人物不仅都是长得漂亮,住着漂亮的房子、做着舒服的工作,甚至有很多戏里的人物不用太多工作就有着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前的我总是以为这就是真的,以为我的生活也可以这样。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电视剧是一种艺术,为了满足观众,它就得把观众得不到的全部呈现在电视剧里,以此来满足观众的视觉和感觉。小说也是艺术,甚至有很多电视剧就是由小说改编而成的。
由此,我想到了我的小说。如果真的把我自己的故事一字一句敲下来,以我生活的平淡,还有我文字的功底,应该是不会有太多人来看的。我在我个人的公众号里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文字列兵不停地排列组合着。这可不是随意说说的,因为在我的小说里,文字就是我的兵,作为我的小说的王者,我可以让我的兵随意排列组合,讲出我想要的故事。
因此,我便可以在我的小说中填补一些我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让我自己舒服,让我的读者满足。我们说,创作都是要富有想象力的,其实我们每个人的想象力都很丰富,你只要想想自己“意淫”过多少自己没有得到过的就知道了。由此,你就应该知道,你所读的这些文字讲述的故事,也许根本就没有真的发生过。然而,你告诉我,有多少过去的事情又是真的发生过呢?如果真的发生过,又为什么,有些人有些事现在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呢?
为了写小说,我准备了很多东西,我把我来到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经历全部都粗略地过了一遍,然后又翻看了自己以前写的每一个文字。我发现,25年了,所有的我的亲密的朋友和我之间都像是天上的星星,看着很近,其实离的很远。我发现,有时候我是不了解他们的,而他们也从来没有完全地理解过我。为此我觉得孤独,如果说这种孤独是悲凉者的专有名词,我倒觉得是因为我深深地爱着这个世界和我所遇到的所有可爱的人们。
一开始,我以为只有我自己觉得是这样,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孤独,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我们,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和我们一起共度了我们的青春。我为这个发现惊喜不已,激动的心情更加坚定了我要写下这本小说的决心。
然而,我被生活绊住了脚。我不能像电视剧中的人一样活得潇洒,所以我写小说这件事情就像是得了前列腺的人一样,淋漓不尽,但是我在继续,我从来没有放弃,这不仅是我写小说的态度,也是我对生活的态度。
说了这么多,我想我大概可以真正开始我的故事了。我叫郑良,生于河南省平顶山市的一个小村庄里。我生来就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平平淡淡地过了25年,我除了比出生时多了几套可以换洗的衣服,一无所有。如果你愿意看看我度过的青春,如果你看了之后也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青春,那么就是我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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