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清明节最初的印象,是四五岁的时候,父伯一辈带着兄长们和比自己小一辈的堂侄子们一起去给我们这一系的直系祖辈们扫墓。由于父亲是他们兄弟中的老幺,我又是在他四十几岁时出生的,所以我和大伯以及二伯的长孙年龄相仿,他们还大我一到两岁。小孩子喜欢模仿,在给已故的爷爷、父亲的爷爷、以及爷爷的爷爷坟前磕头时,我会跟着我的堂侄子们一起喊,然后惹来父伯和兄长们的笑声。直到后来弄清楚了辈份的概念,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笑,然后想着我的那些未曾谋面的先辈们地下有知,也会莞然一笑,原谅我这个迷糊小小少年。
后来,母亲教我背诵二十四节气歌,“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大雪雪冬小大寒。”明白了清明是在暮春时节。在南方的春天里,人们已经脱掉厚厚的棉衣,开始轻装上阵了。然后,在课本上学习了唐代杜牧的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去,牧童遥指杏花村。”又给清明节添上些许的悲伤之情。
而清明给自己最深的印象,是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母亲是因病在那年春节后不久离我们而去的,我那时候还在上高二。从母亲走的时候到清明节的时间不是很长,我也一直沉浸在对母亲深深的悲痛哀思之中。再读《清明》,才真正明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悲痛欲绝之情。幼年时,因为祖辈们未曾见过面,只是在父辈们的嘴里了解他们的生平,所以清明节上坟的时候,是体会不到父辈们的哀愁的;也不会明白,坚强的父辈们在清明节给他们的爸爸妈妈扫墓、坟前敬酒时哽咽的语言的。而在母亲离世的那一年,我都明白了。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 前几年,年迈的父亲也走了。我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二老是否有相见。或者相见的他们,是否还是他们各自记忆中的模样?亦或者像苏轼在《江城子》中描写的那样,“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因为工作的关系,今年我又没有回家乡给母亲和父亲扫墓。当然,这么多年以来,做为老幺的我,在清明节回家乡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唯有在他乡,在内心虔诚的祭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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