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与在家的心态有很大的不同。在外有一种紧迫感,现身说法,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直接的来源是出于基本生活的需求。比如住的地方,比如吃。这就必须有经济维持,需要工作。
是近中午时才出的旅馆的门,早餐就在房间里啃的是带来吃剩的半块条糕,加一盒牛奶。之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是前天在夜市旧书摊上买的,读的是张爱玲的一本。读了《红玫瑰与白玫瑰》《色戒》《沉香屑第一炉香》几篇。实话说,只有《红玫瑰与白玫瑰》算是喜欢。或者说,另两篇有点读不进去,没什么感触。当然不是作品写得不好,是自己阅读欣赏能力不够,或者说不太对自己的口味。但依然能感到张爱玲的才气。驾驭文字领略生活的能力,也确实需要这样的天赋。想一想,换是现在中年的自己,这样的故事既写不出来外,故事里的生活也是脑子里没有的。所以说,作家的得以成功,除需要文字语言的天赋,本人的经历经验的丰富也是不可或缺的。
午餐吃的是面条,一家潮汕人开的餐食店。这边的面条的做法吃法,诸如猪杂面,加一两片生菜叶,用芹菜切成的碎花代替葱花,鸡蛋有卤蛋,煎荷包蛋,多见卤蛋。少酱油或不放酱油。辣,醋,自己添加。想吃北方的拉面,如陕西面,并不容易吃到。也有兰州拉面馆,去吃过,但牛肉比较接近原味,不太习惯。好歹是饿了,能吃下肚就好。
离了面馆,想着去金山湖边看看。也就是以前常去的河边,心里惦记着那一带菜园,对这一带菜园最值得回味的,是在那一年读了林清玄的《花籽》,认识了茼蒿菜,而这片菜园里正有一块茼蒿菜,开着鲜黄的花朵,引来许许多多的小白蝶在其间飞舞,夕阳斜照,美得像是梦一样。从这一次经验之后,便对这片菜园有了莫名的亲切之情。
隔了半年的时光,菜园依然还在这里。虽然隔着时空,一旦你走近,那一种联系,以前的积累,自然又得到恢复。人与人之间,也好有一比。比如我在惠城的朋友虽不多,也有三五位。人到了这里,一个电话或一次见面,感觉仍然是那么熟悉。熟悉,会让你感到安全,彼此信任。这一刻看来,仿佛是忽然之间的事,实际上是通过时间的见证了的。如果你彻底离开了,去了新的城市,原来的朋友不再联系了,生活并不因此停止,但,只要有机会,旧的情感就会得到恢复。岁月是无情的,而人是有情的动物,不管时空怎么变,人的情感都会有所停留。
说来,我是一个恋旧的人。虽然我对陌生好奇,但是,如果可以,我愿意再去曾经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寻着曾经的足迹去回味过去的岁月,说不清楚是怎样的心情,好比是在寻找什么,其实,事物总是变化着的,有的变化甚至是面目全非,留下来多是怅然的感叹。
在经过之前住过的那一幢房子时,讶异的发现,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居然把工作室搬到了这里。从原来的过道走上去一看,房子经重新装修,以前的饭店的厨间封闭,楼道和墙都是新的。不单是这一种变化,昨天还发现城区闹市的一处立交桥都给改建了。让自己感到有点跟不上变化的节奏,觉得人是活在无常之中的。那么,活着,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那一片菜园长势倒还不错,绿叶碧青,不似家乡这个时候的菜园大都被冻坏的萎黄景象。有开了的菜花,尽管不成片,也让我有一种春天的感受,仿佛是青春的岁月在菜花的枝头闪跃。我知道,是我想起了高中校园吧,校园外那一块块一片片盛开的油菜花,那些岁月的背影。
下午四点后,去买被褥。经联系,打算先把被褥拿到上班的地方,明天背上背包去报到就方便了。
为拿被褥的方便,借田姐的电动车一骑。到了夜市,商家正在开启,在一家卖床上用品的摊位,花了一百二十五元,换来盖的垫的床单枕头四件,装进一只大方便袋里,载骑到上班的地方去。到时已是下午六点,是傍晚暮色将来的时候。
在一位未来同事的带引下,把被褥放在宿舍的一间床铺上。上楼穿径,一路上这位年轻的同事问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有熟人吗?说这里工资不高,自己都要辞职之类的话。并叮嘱说,这些话可别对主管说啊。当然不会。这么大的人了,我懂。我说,都是为了生活。要是搁以前,我说这话一定觉得是套话空话,现在这样说,不失为是大实话。实际上,工作是没有称心如意的。我想,大家都是受着约束的。就像大街上的车流,每一辆都有它运行的轨迹,守着它一定的规则。
把电动车还回去的路上,仍是去那家木桶饭吃的晚餐。是可以添饭的,吃到饱为至。以致肚子有坠堵的感受。这让我想起《一九四二》影片中,财主的女儿被人买去,因太饿吃得太饱,侍候人洗脚竟弯不下腰来。还想起《活着》中福贵的儿子,好像也是吃撑死的。说明什么呢?让我想到现在的自己的吃相。我想,不管你是谁,曾经怎样辉煌,如果面临饥饿,吃起来也是有失厮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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