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毕业的弟弟失恋了,第N次被甩,被同一个女人。
一次两次无所谓,被伤的多了,我们也都劝他放开,强扭的瓜不甜啊。毕业之后,人家出国留学深造,你回到省城按部就班考一名公务员,地域差距文化差距越来越大,将来在一起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他那晚在操场上喝了多少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酒精过敏体质,沾一点就会面红耳赤,乘着夜色的晚风,他来找我,脸蛋红扑扑的,说话语无伦次。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低眉的瞬间也让人心疼,公务员成绩也不是很理想,长久累积的失望让他看不到关于未来美好的可能。23岁,在象牙塔里没被击打过的花朵,我有心分担,无力安慰,有的路自己走过才能体会。
打发他回去宿舍,确保他已经躺在床铺上,我继续我的事情。我已经变得非常现实,无论发生什么事,人没事就成。痛苦?就算你再痛苦你也要接着生活,吃饭得要钱,买房也要钱,抚养孩子也要钱,赡养父母也要钱,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依旧继续。生活就是这样世俗的事情,可就是这些烟火气,让人舍不得,让人撑下去。
年轻的时候我非常愿意和我的朋友们分享我的真实感受,尤其是遇到痛苦的事情,我会把我的困境倾诉给她们,我不喜欢独自咀嚼痛苦,不想自己被孤独煎熬,就算他们无法分担我一丝一毫的痛苦,但我仍然能获得些许安慰。
后来,经历了一场背叛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痛彻心扉的事情是说不出来的,内心痛苦如火山喷发,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于是,我去了云南丽江,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晒太阳。
我也不去和周围的人聊天,白天去书店,傍晚去银匠那里,路过五一街结识了一个苗族卖鼓的小姑娘,就听她打非洲手鼓。我本身很难一下子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客栈的姐妹们热情好客,我虽然记住了她们每个人的名字年龄甚至老家是哪里,可是我就是讲不出话。院子里有只黑色猫咪,当时得了皮肤病,整天的生活内容就是晒太阳,和我一样,我俩都希望太阳能把我们的病晒好,不同的是,它是外伤,我是内伤。
我在那里呆了很久,每天晚上给我的朋友读一段《追风筝的人》,温暖的日子舒展了我的身心,书里关于人心的诠释也有了深刻体会。
仆人哈桑一遍又一遍打着自己的胸脯,果实的颜色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对阿米尔说:少爷,这样你会舒服些吗?
阿米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哈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阿米尔”。
哈桑死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他追风筝,再也不会有人微笑着对他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
等大年三十我从云南回到家时,我的家人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
现在人长大很多,遇到了困境也能泰然自若,只是不喜欢再和别人诉说了,有时候的确有想不通的事情就会写在朋友圈,发布时点击“仅自己可见”,一段时间之后回头再看,好幼稚哦。
一路走,一路失去,也一路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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