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的母亲

种花的母亲

在清贫的日子里，母亲喜欢种点花花草草

偶遇一株山丹丹花，也会移栽在墙头

在连绵的雨天，她摆弄些五颜六色的碎布头

变成我们的花衣服，花书包，花门帘

童年里，母亲的手是春风

她的手点到之处

花就开了

种花的母亲

当庭院里的花都开放时

母亲的手指忙得不可开交，种菜，拔草

放苗，做饭，养鸡，喂猪，洗衣服

恨不得自己是千手千足

我常怀疑天女和观音的手塑错了

不管是散花的手还是救苦救难的手

一伸到人间，应该握一捧烟火

指甲里有灰垢，骨节粗大变形

皮肤糙糙的，抚你时正好

能擦去一层痛痒，留下满心欢喜

种花的母亲

油灯下，母亲纳着鞋底陪伴我写作业

我不敢有丝毫马虎

麻绳的嗤嗤声偶尔一停

那是母亲用针鼻把掉下的乱发掠过耳背

偶尔挑一下灯芯，灯豁然大亮

像花朵绽开，光影在墙上抖动婆娑枝叶

我心中有了懵懂的诗意，每当迷路

总会有母亲的花草提着灯，向我走来

种花的母亲 种花的母亲 种花的母亲 种花的母亲 种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