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哪?”
“汇嘉。”
拉开车门便听到了出租车司机的温馨询问。
整个身子坐到车里,将车门拉上,顺势整理了一下压在屁股下面的棉衣,这才说出了“汇嘉”两个字。
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情境下提及这两个字。
“汇嘉”是一家超市的名字,是这座城市最大的超市,从我来这座城市,将近十年间它经久不衰。此间另一家大型超市“友好”横空出世,但是仅仅持续了一年多的热度,便成为了一栋荒芜的空楼,“汇嘉”成为不败的神话。
几年前,老市民乘坐出租车去市里直接告诉司机“商贸城”即可,那时商贸城成了市里的代名词,现在这个代名词变成了“汇嘉”。
这一次疫情被封在厂子里七十多天,封之前属于中秋时节,天气尚暖,这座城市的每个小区门口都有“小蓝车”的存在,出门扫码即乘,骑着兜风既清凉又自由,很受欢迎,出租车少有人问津。
所以大半年的时间里没有在出租车里喊“汇嘉”了。
再度获得“自由”已经入冬,外面冰天雪地。
到了这个季节已经不适合站在马路边上码字。
冻手只是原因之一。
仍记得,去年,跟同事吃完饭,独自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有感。
哪管身在何处,哪管寒风冷冽,哪里又顾得上旁人异样的目光,就这样直接停下来,伫立原地,掏出手机,开始记录,即便赤裸的双手被冻的通红,即便指尖如同刀割般疼痛,也未停止,唯恐突然而来的灵感稍纵即逝。
冷,无所谓,疼不过是众感觉之一。
为什么现在就不适合继续这种疯魔了?
手机废了。
两年的时间,几十万字的输出,硬生生把一部手机“敲”废。
我在冰冷刺骨中尤可坚持,手机的电量却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不知道哪一刻便会枯萎,这种不确定迫使我写作之前再三思量。
还没夸过马路,八路公交车已经疾驰而过,等下一辆到来需要半个小时以后了。
扶正帽檐,提一提眼镜,在公交站牌来回踱步,稍稍缓解尴尬,返回去,乘坐出租。跟有限的时间相比,九块钱的价值微不足道,但是省下这九块钱的途径却可以谋划。
寒风中,站在汇嘉楼下入口处,一时迷茫起来。奔着汇嘉而来,却没有什么可买。
时间:18点36分。
离这一天结束不足5小时,今天的作业还没有开始。
与朋友有约,一旦赴约,结束时大抵要到这一天结尾了,哪还有时间完成作业。
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
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提前完成作业,因为是冬天。
冬天有太多的不便,不止是冻手,还要顾及孱弱不堪的手机能否支撑下去。
所需,一个温暖的地方。
伫立寒风中,良久,无果。
下意识走进汇嘉,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完成今日作业。
超市里纷乱嘈杂,找不到座椅,只能纯粹的逛超市。
哪有空手而出的道理,拿上两瓶特价的饮料和必备的纸巾,至结账,目的难以得逞。
地下商城的过道里依旧没有一副座椅。
因为疫情的突然“剧终”,通道入口的门岗桌子还没来得及撤走,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码字。
我成了公益执勤者,过往的行人看我,我无动于衷,门岗大姐看我,我无动于衷。
就站在哪里,供人瞻仰。
无所谓!
终究,朋友信息到来之前任务没有完成。
出门看到对面的蜜雪冰城,依惯例,去买上两杯,趁工作人员制作时,我继续努力。
没想到蜜雪冰城的效率竟如此高,亦或是这亲民价的出品本就简单,未足百字,两杯奶茶已做好。
朋友未到,我蹭个座,朋友来了我就走。
几个年轻人对我投来好奇目光。
最终朋友来时只完成了大半。
此后,做饭空闲,凡所有时间均不愿放弃。
至这一日终,任务初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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