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曾和父亲一起吃个饭了,即使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家。
因为工作的原因,通常都是在他们入睡的时候,我才坐着地铁,慢悠悠地在回家的路上逗留。
我通常不会想到父亲是不是还在家里等我,或者给我事先准备好晚餐,因为工作的原因。
慢慢地,父亲或许是开始习惯我的生活,不会在早晨起床为我做早餐,因为我来不及吃。只会在我临走前为我摆好鞋子,开门,因为这样我会更加省时间。
从小到大,似乎都是他们在适应着我们的生活,追逐着我们的脚步。
在我们烦心的时候,默默地关上门,在我们升职加薪的时候,无怨无悔地吃着冷掉的饭菜,亦或是在我们因为一点挫折而大发脾气的时候,小声啜泣。
这样的我们,值得他们这么做吗?
到底值不值,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part.1
“九儿,我今天和你以前的班主任微信聊天了,她说你很出色。”
“九儿,你朋友圈里发的些什么?我怎么看不到呢?”
“九儿,老爸我今天又赢钱了,今晚你有口福喽!”
“九儿……”
无意间打开微信,发现父亲发的消息又是最多的,无非就是一些小事,他却能唠唠叨叨地说一大堆。
我揉了揉眉心,和往常一样逐一回复他的话:
“你女儿现在同样也很出色。”
“我朋友圈里都是和工作有关的,没什么东西。”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打牌!”
近些年来,父亲从一个几乎不玩手机的三好同志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手机党,几乎是无时无刻我都能看到他的动态。
想了想,我还是补了句:“爸,你能不能别什么时候都玩手机,我很忙的。”
之后,我就没怎么看见父亲给我发消息了。
一天心血来潮,有了想看父亲朋友圈的欲望,谁知道父亲微信里的每条动态里,都有我的身影,就算我告诉他别玩手机之后,也每天都坚持发动态。
我没忍住,就去问了母亲。
母亲是这么对我说的:“你爸他天天不都是在和你聊天吗?”
一句话,不长不短,却正中心尖。
后来我偷偷地趁父亲不在,看过他的手机。微信里只有我一个联系人,他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聊过天。
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我们总是特意将父母从我们的朋友圈隔开,不喜欢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殊不知他们的朋友圈里从来都对我们明晃晃地敞开。
以工作学习为由,堵塞任何让他们对我们关心的机会,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他们更为牵挂。
后来,我找了个机会,对父亲说道:“你怎么都不和我聊天了?”然后把朋友圈设置可见,待那微信特有的回复声响起,才长吁一口气。
好像,这样做弥补了些什么,又好像更加亏欠,更加内疚了。
part.2
如今的竞争更大了,众所周知。
我只能随时告诫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点。这样他们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于是我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直接在公司通宵工作。
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是在医院。
我不知所措地摇摇浑浊的脑袋,想借此清醒些。
忽然,一双沧桑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我,不住地轻颤。
“爸……”
父亲固执地让我躺下去,我止住了嘴。
他眼眶发红:“你再睡会吧,工作不急,我给你请假了。”然后匆匆忙忙地走出去,像是在逃避什么。
不一会,母亲便像个孩子一样跑进来,抱着我大哭。
我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连续3天的劳累,使我直接晕倒在公司。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母亲安抚了一下情绪之后,像是祈求些什么的看着我:
“九儿啊,咋们不愁钱,你别那么拼了。你不知道,你爸他知道你晕倒之后,就一眼都没合拢过,都1天了……”
我听了,微微一愣,然后便是漫天遍野地揪心地疼,一个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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