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兴商贸到仓桥直街北端,不到一公里;从中兴商贸到鲁迅故里,也就一公里多。
之所以要去鲁迅故里,和鲁迅没关系,只是听说那里臭豆腐很出名。
走了一大半,妻子说,不如直接去吃晚餐。看看天色,确实已有些发黑了。冬天的黄昏黑得早,尤其是下雨的天。半途而废,心有不甘。“还是直接去吃晚餐吧。”妻子又说。看看女儿,也有不想再走的意思。
仓桥直街在哪儿呢?还是看百度地图。本就从北而南,百度地图又把我们拉回了仓桥直街的最北端。也有好处,好处在于,我们因而能一睹仓桥直街的全貌,因为凰仪桥恰好就在仓桥直街的最南端。
冬天雨天的黄昏,对已经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的我们来说,除了打听凰仪桥的位置,几乎对仓桥直街的本身毫无兴趣。若在平时,这会是女儿最喜欢的所在———两三米宽的小街,两边是形形色色的小商铺,吃的玩的都有,每一处都能让她驻足流连。但这一路下来,女儿并没有去一处看一看。妻子倒是停下来两次———一处是我没去在意的小商铺,另一处则是女儿也赞同的“孔乙己酒家”。
在水头,盆碗有豁口,是不吉利的。家里的盆碗一旦出现豁口,也就扔了。难得这“孔乙己酒家”的三个碟子都有豁口,不然的话,也就没有一家三口雨夜天的继续旅行了。
天已经黑了,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女儿说,鞋湿了。不久又说,每踩一脚能听到水从脚趾缝往外跑的声音。妻子穿的是皮鞋,能防水。我的鞋虽然湿得比女儿的慢,但从感觉到鞋子湿了到脚趾缝能往外挤水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本来是准备逛逛仓桥直街,然后去传说中的凰仪桥边小店吃晚餐的,没想到逛街逛成了这个样子!
不但湿,而且冷。前几天女儿说热,我说星期五那天我带点冷空气给你。冷空气确实带到了,不过并不是一点,而是一块。对此我该愧疚,带得有点多了。湿且冷,妻子抱怨了不止一次,每看到一个餐馆都嚷嚷:“就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或者:“我要吃这个,我要吃这个!”女儿偶尔附和———我知道,她口头上没附和的那次,心里其实也是无比赞同的。
每次我都说,“看看,看看凰仪桥还有多远。”每这么说一次,凰仪桥就近了一次,一直在近,虽然冷,却也有热望。
后来一查,从北到南,仓桥直街长2.2公里。这一路走来,印象尤为深刻,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一家人还真未一起逛过这么长久的街。
“话说昨晚走仓桥直街,也是经典。”第二天我在三人群里说。
女儿说:“脚都走臭了。”
妻子的话则比较多:“那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店,,我都惊呆了,,昨晚我都不敢讲,怕扫你的兴。”
所谓的“都不敢讲”,我算是见识了。而“都敢讲”,我还没领略。下次吧,还是一家人,还是中兴商贸到仓桥直街,还是凰仪桥边的那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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