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好像不很大,船会赶不到辰州。然而至多明天我总可到辰州的。
我一到地就有两件事可做:
第一是打电话回去,告大哥我已到了辰州。
第二是打电报给你希望你把钱寄来。
我这次下行,算算有九十块钱已够了,但我希望手边却有一百廿块钱,因为也许得买点东西回北京来送人。这里许多东西皆是北京人的宝贝,正如同北京许多东西是这里宝贝一样。
1934年的中国,能够用上电报电话的都是有钱人。
当然也说明,当时中国已经有了电报电话这些西洋人早在19世纪时就有的先进科技通讯工具。
这里我不明白的是,沈从文为何还要写信让张兆和给他寄钱来,难道沈从文立马临行前,身有没有带够盘缠吗?
还是动身时到现在,身上小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想着到家后还想着给妻子和四丫头买湖南特产,以及下行坐船小费用,沈从文才走到鸭窠围就写信给三三要盘缠。
要盘缠具体会用到哪里呢?沈从文在信中写到:
九九是多年不吃冻菌了的,我预备为她带些冻菌。
你欢喜酸的,我预备请大嫂为你炒一罐胡葱酸。四丫头倾心苗女人,我可以为她买一块苗妇人手做的冻豆腐。
时间若许我从容些,我还能同三哥到乡下去赶次场,说不定我尚可为四丫头带点狗肉来。
我想带的可太多了,一个火车厢恐怕也装不下。正因为这样子,或者我一样不带。
我若到苗乡去,当为张大姐带个苗人用的顶针或针筒来。
我那里针筒皆镂花,似乎还不坏。我还听同乡说本城酱油已出名,且成为近日来运销出口的一种著名东西,下可以到长沙,上可以到川东黔省,真想不到。我无论如何总为你们带点酱油来的。
九九、三三、四丫头和张大姐,在北平家里的每个人沈从文都想到了,要准备给她们带些东西送给她们。
沈从文的心思够细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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