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是我诸多不顺的开始。玩射击类的游戏,我总是会心里发慌到呕吐,镜头摇晃得自己都跟着晃起来。而且颇为无趣的是,我一直死在最前面。到了拼技巧的时候,我又总是慢人一拍,这种状况,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可以缓解的方法。别人在游戏里体会到快感,但我在游戏里总是体会死亡。最终,我只能把游戏统统抛开,又回到我似乎拿手一些的阅读上来。
我还能够以一个读者的心态去读小说的时候,一本《挪威的森林》让我对其作品疯狂地迷恋起来,犹如村上春树对《漫长的告别》那样的爱不释手。
村上先生是个畅销小说作家,他的畅销来源于西方文学与日本文学的揉合。这种贯通的技巧从他的第一部作品《且听风吟》里可见一斑。他用一种沉稳的语气,写出了一种俏皮的文章。就好像女孩儿看见一个思想很稳重,交流起来却不乏幽默的魅力男人,很可能长相也颇为不俗。这样的男人,其实同性也会对其大有赞词。读村上春树的小说,就会给人这样一种感觉。
于是从《且听风吟》、《1973年的弹子球》和《寻羊冒险记》,一直到后来的《1Q84》,他的小说,我基本上统统买了下来。他那种不紧不慢,偶尔能给你一个大惊喜的小说,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享受。这种风格影响了很多写城市文学的国内作者,以至于有许多人站出来说,中国的城市文学变得村上化了。某种意义上,这是对的。但我却不认同这样的说法。
当代很多城市的快速发展,事实上已经造成了本土文化的演变,形成了国际化这样的独特风格。村上写“喝啤酒”,难道这里就不能写“喝啤酒”了?城市生活成了一种全球都有共同点的现象,不过在每个城市中,又有自己本土文化的特点。人家喝的是日本啤酒,我们喝青岛啤酒罢了。如果放弃这种共同点,只写自己的东西,只会更加显得局囿。
破除这种局限,也会造成泛滥成灾的现象。就像写城市的作者中,除了那些类型小说,除了模仿村上的作品外,目前还真挑不出好的作品来。在《远方的远》里的第二章,我也在开头写了一段与《挪威的森林》开篇相似的场景,致敬村上春树来着。诚然,我已经对村上的小说,没有了很多当年的感觉,而且还觉得他对场景的刻画,如同《漫长的告别》那样的饶舌,读起来颇费脑筋。但他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文学趣味,则是一杆旗帜,一直飘在我的前面。
那时候,一个女同学曾经问我看没看过太宰治。我很奇怪,一般都会问:“你有没有看过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这样的问题,她却问我有没有看过太宰治,难不成太宰治就是一本小说吗?我说我没有看过,还反问她,到底是啥小说来着,是不是很好看?日本比较知名的作家,诸如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大江健三郎、芥川龙之介等人,我倒是听说过。
“是一本叫《人间失格》的书。”她说。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而且我永远的记住了。因为当我兴冲冲地跑去新华书店,向店员询问这本书的时候,竟发现没有售卖的。而在后来新建的,南京最大的图书馆里,我也只发现了两本,我连续等了几个礼拜,等别人还了,我才去借来瞧。
当真读不下去!那种开头就如同一阵邪风般吹来的文风,就好像我初中时,在影院看《南京!南京!》,压抑到逃出影院的那种感觉。《人间失格》是唯一一本将痛苦转嫁到我身上的书。无法言喻的日式描写,天才般的将照片的“死相”作为线索(后来大学时读《人间失格》的感受),令人窒息。我总觉得这种风格,就是日本恐怖电影拍摄的如此厉害的源泉。
在我后来大学里再去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近似于恐怖的感觉了。《人间失格》事实上是太宰治的一部中篇小说,书中还收录了太宰治的其他作品,诸如《维庸之妻》、《秋风记》等等。不论是他的技巧和那种压抑的风格,我都觉得非常精彩。我特别喜欢他的《维庸之妻》。
消极的情绪一直在太宰治的小说里蔓延,而结局也总是幻灭的。我买的书中,收录了一组名叫《阴火》的小故事集,其中我比较偏爱的是《水车》。我估计这个小故事也就千字上下,写的是欢愉后,男人一路追随女人的片段。一路上,除了男人说过的一句话,其余均是环境和男人心境的变化描述。他的小说,我一直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他这篇小故事,倒让我想起了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还有最近看的《杀手》。这两篇都是我很喜欢的作品,而在我的写作过程中,也一直将这两部作品当作是好的范例。你要么就把要写的东西,真实地写出来,要么就不要写。而且,也不要试图去教读者怎么去理解,而是引导。写作永远是和读者博弈的游戏。
我记得,海明威在他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中,还写了许多仅有百字的片段。偶尔读他们的这种短篇故事,心想,这种故事放到现在,还是否有人愿意帮他们出版?我知道,帮海明威出版的埃兹拉·庞德不仅是个诗人,也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在巴黎度过了一段非常奇妙的时光,海明威的这些记述巴黎生活的散文,后来被整理成《流动的盛宴》出版,我一直在反复读这本书。
不论如何,书是一定要看的。不管如何,写作中还是生活里,书都给人带来的莫大裨益。而对我这种初学者而言,写作方面的进步就比以前大得多了。
我学会了如何去思考将小说进一步发展,拉长篇幅,除了人物的描写,对话、动作、心理、回忆、幻想、梦境,一切都可以被纳入写作的范畴中。只要能产生很好的文学趣味,小说的形式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局限。
写作的同时,我也发现了人物的冲突。“我”想要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后面的矛盾冲突在哪里能够体现?托老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的福,我习惯于设身处地去理解别人的想法,尽管多数情况下有失偏颇。但我把它用在了写作上,却有了相当厉害的功效。
但有一点,就像我说的,尽管尝试设身处地,却总不能把人物的性格把握住。我想认认真真地去写一部真实的小说,我也知道开这辆车的人是我自己,方向是自己把控的。但故事总往出人意料的奇怪方向发展。
逐字逐句去看,你会发现,写人物时,对他的职业不了解,你对他的生活也不了解。打个比方,写心理情况,是否需要去研究一下心理学上的知识?写医生,又是否需要去学一下医学方面的知识?你对作为建筑工程师的人物角色又了解多少?倘若你写的又是个和尚呢?
我对自己缺乏各方面的知识感到绝望,如果要认认真真地去写作,是否需要的知识太多了?就我那时的定力和学习能力,我是万万达不到那种境界的(而且近乎所有人都达不到这种境界)。究竟如何才能窥见写作中的那一斑呢?
别无办法,我只能求助万能的佛洛依德了。我买了很多关于心理学的书,《梦的解析》、《自我与本我》,企图从里面汲取一些能够用在心理描写的知识,当然我还买了诸如《世界史》这类历史书,拓展自己的知识面,和理解能力。如果可以,我会辍学,把这些书都读完。但我理智地没有这么做。
我因为不能继续写下去而痛苦万分,而且这种状况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到底该怎么才能把小说继续下去?也罢也罢,就读书吧。那段时间,我完全放下了自己的半吊子“写作”。
早晨醒来,我会去游湖。抵达解放门,从那里进到玄武湖园区里,在顺着明城墙往西走,估计有大半个小时,才走到玄武门。出来之后,我在十一点上下,到了尧化门的体育馆,准备游泳,在游泳馆门前的咖啡馆,我喝了一杯美式咖啡。接着我游了十圈。超过了自己的记录,也坐实了自己会游泳这个事实。
除此之外,就是让人觉得难受的大学专业了。我选的建筑工程,入大学的那会儿,我还在忙碌于各个社团的活动,应付新的课程和新的作业,写作被我仍在了脑袋后面。
以至于,我自己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学着永远不会去做的专业知识,看着没有用处的心理学或者是历史书籍,和室友一天到晚的打游戏。我们都看不见未来长什么模样来着,但好像那时候,我们也都不怎么关心。以为未来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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