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老伯

     

画画的老伯

      午饭后，我常去公园散步。常常遇见这位老伯在此写生，前几次只觉得好，没有攀谈，今天又驻足观看，发现这幅画和一个月前老伯的画似乎没什么区别，决定和老伯聊聊。

      “老伯，你画得真好，一般多长时间完成一幅画？”我问道。老伯一边画着一边悠悠地答：“不计时间，画完就好”。“老伯，油画如果画错了或者想改，怎么办？”我又问。“我这不就是在改吗？你看，这画里原来是冬天的景色，树叶老绿枯黄交杂，草地上还有很多落叶。现在是春天了，我就得把颜色改过来了”我一看，真的，老伯每每对着远处看很久，然后细致地在画板上调色，用细细的画笔，在画布上点点画画，原来是一点点的改变着画的色彩，用新绿盖过枯黄，用桃红点缀其间。“你看这两株桃树就是我今天画的，一远一近相互呼应，怎么样？”他扭过头，脸上漾着些许得意的光。我看看，果然这满树的桃花犹如春使，点亮了整幅画，显示着春的讯息。

      老伯扭头的一瞬，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沧桑的脸，头上灰白的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拿画笔的手长满了老茧，还有身上的那件粗线毛衣，一切都显示着他之前的生活应该与艺术不太相关。我经不住好奇，问到：“老伯，你是退休以后去老年大学学的画吗？”，老伯答道：“我原来年轻的时候就会画，不过，生活所迫没有做这方面的事，现在退休了，就开始不间断的画了”。

      有一瞬，我感觉到了老伯语气中的落寞，“生活所迫”四个字百味杂陈。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境遇也不太好，但是，我体会到了他沧桑脸庞下敏感多情的心，我猜想：“这幅画老伯也许会跟着四季不停的画下去。他应该是太累了，一辈子承担着家庭的责任，为别人劳累，现在，终于可以借着手中的画笔，在四季轮回里找到自己了”。

      人，终究是要回归内心，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