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从高原上走过,遇到了一只流浪的狗。
我衣着光鲜,虽然不是西装革履,但也是穿着一身漂亮的休闲装,怎么看也会跟如玉树临风潇洒之至扯上关系。
反观流浪狗,虽然貌似高大魁梧,剽悍威武,但他皮毛肮脏,身上花不溜秋,眼睛如桃花眼,看异性也是猥琐不堪。
本来我想斥责这条对我狂吠不已的狗,是多么势利,就像鲁迅在《狗的驳诘》中一样,既对他不屑一顾,又边走边呵斥他一样。
然而还不容我投枪出手,他倒对我说起话来了。我惊悚之极,想不到这畜牲还会口作人言,不是“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吗?但这条流浪狗说起话来却如此利索。
但是我心里想,退一万步说,他即便说得嘴里能起沫,唾沫星子飞溅能淹死人,终究还是逃不过夸夸其谈、哗众取宠之嫌。
我也不必担忧有人恶语中伤,因为公冶长即便懂得鸟语,他还是公冶长,而我就算听得懂畜牲的话,我还是如假包换的姜稻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不是一些有闲阶层人士污蔑得了的。
不过,这条与众不同的狗,他显然来自于我所在的边陲小城,可能我还认识他,他说的话,不是让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而是令我毛骨悚然。
你听听他是咋个说的,他说:“哈哈,我又遇到了你,别来无恙?你不要以为装模作样地穿着一身休闲装,就掩藏起你那骨子里都透着穷酸气的模样,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那穷困潦倒的瘪三样,这一点足以证明我不是哮天犬,去乱吠人地蜀犬吠日,我就是像孙行者那样有火眼金睛一般的眼光。”
我吓得不轻,我万万没有想到,他至今都能记得我初来乍到边陲小城的模样,我已记不起我在哪里看见过他。我怕得有理。
我不敢正面跟他对峙,更不敢跟他硬杠,我乘他不注意,速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转过身去。
但是我还是比他棋差一着,他早已在那儿等着我了,他的獠牙正对着我颤栗的鼻梁,我不由地擦去额头上涔涔冒出的豆大的汗珠。我听到了他说的这样一段话,就觉得宛如榴弹炮一样轰击着我的胸膛:
“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五。我们来谈谈,还记得当初你刚来边城时,你没得工作,衣衫褴褛地走在大街上,你给人家送报纸,还顺带着发放广告传单。就你那乞丐样,当然会引起我对你狂吠不已。”
不好,这条来自于南国边陲小城的狗好有本事,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他都记得这么牢靠,简直是清晰如昨的节奏。
我终于记起了当年的事,记得那一年,这条在玉.溪城一家屋檐下蜷缩的狗,他乘我对他放松敬言惕时,霍地蹿上来就咬了我一口。
那时我赶快逃回家,在家人的陪伴下,到那个妇幼保健医院打了三针防狂犬病的针水。
想不到今天冤家路窄,又跟这个宿敌不期而遇,为了不重蹈覆辙,我赶紧落荒而逃。可是我不知为何,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跑不上前。
我心里一急,出了一身冷汗。然而,就在这时我醒了。我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好在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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