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她踏雪而下,突兀的红衣衫在一片茫茫之中却显得极为相衬。
“你还是来了。”
“老皇帝的三殿下。
她缓缓道出二句,不愠不火,还有几分戏谑。瞧见人摆上了笑颜,风情万种。如花的梨涡透露丝冷意。
“我若不来,”
“城人继续遭殃?”祁夭一袭白衣,不为白雪混为一谈。双睫扭曲,眉心微皱。眼底说不清道不楚的神情。一潭深水,寂静而漆黑,一望无际。
“久别重逢,不是该互道别来无恙吗呵?”眉宇的笑容转瞬即逝,厉言在一方天地间回荡。
话音一转,自答。她挑了明他的来意。眸中冷意又深了几分。“可你却是来取我性命。”
“是。”
“你不伤人,你说过。”
“这一桩桩命案,你的手法我岂能不知。”
他朝从言瞧去,肆无忌惮的打量。要把人盯出,这事实。
总要心存妄想的,不然怎么苟活于世。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还是不甘。
“妖最看重的便是命,自私珍贵。”
“我千年幻化的人形之命,可是你可取的。”
“三殿下,我还真没看在眼里过。”
“杀人偿命那是你们人类的道道我不想去参。”
“毕竟你的命可还是我救的你给我记好了。”
从言面色不改,用长篇大论企图掩住手中青镯的欲动,缓缓拉入袖中,慵懒一伸腰,那模样又化为放荡不羁。
手覆于后背,过程并没有值得怀疑。运起内力压制住它的躁气,修为又得损几节。
“手刃无辜难道是你们必做之事吗”
“我的命是你救的,人自也是你的。”
“那么杀我泄恨,谅无辜。”
狭长的丹凤眼,秀挺的鼻子,熟悉的轮廓。确是那个日日夜夜心系之人。没了儿时的如沐春风之感,严峻之颜不亚于帝,难以言喻的感觉,陌生的看不透。
大雪掩埋了他那抹宠溺与无奈————爱之所人予之光。
“瞧瞧,冷王何时如此心系天下了。”
“啧啧”
她吐了口浊气,回视他灼热的目光。跟着他走,走向他眼底潭水之处,心底一软,蓦地跌了进去,画中仙,心中人。
“眼前人是不可心上人。”
红衣衫女,白衣衫男,天地二为一,幻化成雪,柔情千种无处诉说。雪丝厚厚的铺了几层,一男一女未曾挪移半分,来临的脚印被撒落的小雪抚平,天边到眼前白色世界。瑟瑟的风渐渐淹没了苍白的言语。一时间就这样静默着。
本该剑拔弩张的气氛变了样,从言甚荒唐的想法。
雪缠了银发,共白头。
“共白头。”
在从言垂垂暮老之际,也有个相似的荒唐念想。
“来世做最讨厌的人。”
“生而为妖”
“我很惭愧”
“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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