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 壹

作者: f16815e2190f | 来源:发表于2019-03-07 22:15 被阅读2次
    图源微博:@画画的小夏

     我是清音湖里的一朵荷花,未开时便如一颗血丹,赤色灼睛,湖里的鱼儿皆不敢近我,总觉得我自生险象,我也总是认为自己定是上世做了孽,今世被罚,独遭白眼。

      我初开时是个清雾弥弥的早上,确是个好日子,那日的阳光是自有意识以来最让我心生欢喜的。湖里其他的姐妹也如我一样开心,只是我生在湖岸边,又颜色异常,没人愿和我搭话。我看了看岸上的行人,都在赏荷,而我颇受瞩目,倍受指点。

      其实我多想和离我不远的音音姐一样,拥有最温柔的颜色,最窈窕的身段。大家都说她是天上的神仙挥墨时无意洒下人间的一点粉墨造就,自然又舒心,真的是见者皆赞叹。

      我想想自己,怕是阎罗王朱笔勾人命时掉下来的墨,不吉不祥,异类至极。

      白眼受多了,我也已习惯了,只是无人与我交谈戏耍,总是教我有些孤单难遣。岸上的人不是书生吟诗,就是些娇弱女子暗暗伤神,剩下的行者匆匆来往,着实无趣。

      但是日子就如湖水,偶尔也有涟漪泛起。

      七月廿几的日子,我醒来时着实被吓了一下,只见一个墨发华服的男子浅笑的看着我,一手轻摇折扇一手负于身后,貌似说了句妙哉。

      我疑惑他为何这般开心,从未有人看我时是笑的,我亦从未见过笑得甚美的男子,我愣怔了一下,可是还未等我仔仔细细看清那公子的面容,他却转身潇洒洒的走了。

      我有些气恼,心想要我是个人间女子该多好呀,我定要叫住他,问问他为何要对我笑,为何又走的那么快。

            每日晨开暮合的“花生”多少索然无味,不过庆幸的是我多了一个朋友,他是一条金鱼,可是生来通体雪白,一丝杂色都没有,也不似人间之物,如我一样不受待见,所以便只能和同是异类的我作伴。我喜欢叫他鱼白白。

      有时我常常不明白只因为我和鱼白白与其他同类不一样,为什么就不可以和她们一起合群呢。可有时,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原因,就应是这样的,好在我不是个喜欢一意探求的荷花,也免去了不开怀。

      我以为我的一生也就是开个一季落了便完了。

      偏偏是命里有劫,愁煞我也。

      八月廿三,我和鱼白白正在讨论早上我身上的露水从何来,他说是湖水自己飘上去的,我觉得是天上落下的,争执的不可开交。

      我一直很后悔,那天肯定是我太凶了,对鱼白白说了不好的话,老天听见了要罚我,让我永堕花间地狱。

      正当我气急不理鱼白白时,岸上有几个貌似府仆的人突然下湖站在了我身边,手中拿着我不懂的工具,我有些紧张,不知他们要做什么,见他们开始要剜我的根茎时,我顾不得才刚和鱼白白吵过一场,叫他快帮帮我,鱼白白见我身处险境,急忙游来,开始用头撞那府仆,只是他本就体型轻巧,力量微小,根本不起作用,那些府仆还是没有停手中动作。

       他一边撞一边对我说别怕,我一定救你。他每撞一下都疼得哼声,我深知不可能阻止这些人了,只得声音哽咽认命了般让他别撞了,他又气又急不听我的,我只好忍着疼痛不敢哭怕他更心急难过。

      我的根茎很快被挖离了一半,其他的荷花都万分惊恐,瑟瑟发抖的看着我被一点一点挖离湖泥。她们害怕的祈祷不要挖到自己,恨不得能挪动根茎离我远远的,我突然就自暴自弃,干脆就把我挖走扔掉吧,反正也没人喜欢我,做个异类还不如不活在这湖里。

      我的一些根须被割断,疼痛使我有些发昏,我看着鱼白白一下又一下的企图撞倒挖出我根茎的府仆,头已经撞破出血了,在难忍的疼痛中,我在心里难过的对鱼白白说了句对不起,以后再也不骂你是小白脸鱼了。

      昏暗中,周遭的杂音渐渐远离了我。


    插图作者@小夏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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