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通勤的路上,脑子里有冒不完的念头,灵感像清晨湖边的鸬鹚,我拿出手机准备记录,却惊动了它,白光乍现后只剩一地鸟羽和鸟屎。有的情绪可能不想被记下,它们只愿有灵无形地在大脑里迸出火花。
我已经很久不写自己了,因为太四平八稳,确切来说这种【稳】是我自己筑的围墙。我曾写过一个故事,讲一座被隔绝的城市,城里的人困在里面不断重复着昨天或前天的事情,类似西西弗斯的诅咒,有一天他们发现了这座城市的秘密想逃离的时候,却看见自己每向前一步,城市的边境围墙便后挪一步。
这个故事的灵感源于张爱玲的小说【封锁】,我喜欢它,喜欢张笔下井然的秩序。我受到启发后便动笔写了上面的故事。可惜笔力不够,故事写坏了,崩裂最深的是人情感的递增和转变。
我不会写情感,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生性的凉薄,这是很早就知道的。今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特别之处是:于别人而言算大事,于我而言是普通事。我自身的情感能量非常有限,而且随着年纪越大,有递减的趋势。有人提醒我这不是个好预兆,我非常同意,但关你屁事呢。
唯一让我产生愧疚的,是跟一个朋友的对话交谈,他说今年自己遭遇了事业和感情的变故,整个人意志消沉。某个晚上,他意识到自己轻生的念头,于是赶紧打电话给另一个朋友,希望对方可以赶过来一趟,那是城南到城北的距离,凌晨一点多。他后来每次回想起当天的事情,总会感叹幸好那天他朋友出现他在家门口,否则他可能真的撑不过那晚。
听完他的描述,我愧疚是:真庆幸他没有找我,否则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我能预想到自己大概率不会去,虽然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虽然我很珍惜他,但我就是不会去,因为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做(轻生),我对此无法共情。我试着带入他的处境,如果换做是我,当晚是否会打给别人,答案是不会。
我心底压着一堆腐烂发黑的念头,有时会冒个头,又被迅速压制下去。但这些见不得光的念头常常会成为我向前的驱动力,并运用得当,偶尔用来伤害别人,偶尔用来伤害自己,可就是离不开它。
我有一种清醒而狂妄的自知,在具体实践中,发现对付大多数人是不需要花费力气的,当你对他们有所求的时候,只需表达自己的笨拙,明知故问一些已知晓答案的话即可,哪怕明知道这些问题有多可笑也无妨,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是不假思索的下意识反应。
但时间好像又给了我一些不同的东西,它在引导我做出改变,我曾以为这是一种命运的补偿机制,但后来发现这与玄学无关,是过去的我为自己铺的路。
周五在车上,我和杨老师说,这周生日一过,我的人生要迈入新阶段了,但感觉跟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其实我知道,是多了一份平静,和以前不曾有过的踏实感。
最后说点开心的吧,前几天跟人去宝光寺数罗汉,根据签文,她们说我是《红楼梦》里的晴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本来还不信,结果今天又陪人去宝光寺,没忍住又重新数了遍,签文让我【不要强求】 ,好吧,那我要做晴雯本雯,晴天霹雳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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