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项目中标掀起的旋风没多久，就听到欧姐的大单被抢了，好像是一千两百万的项目被别人截胡了。
“听说了吗？欧姐跟了半年的项目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句话当然是八卦女同事说的。
听到这个，大家的兴趣就来了。因为整个部门只有经理和欧姐能一口气签下这么大的单子。这是一种让人向往的前进动力，也是一种极端的销售前景。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我们的对手抢的。”
“泰瑞？”
“嗯，这几年泰瑞也是走这些单位，提出的方案项目基本相同。欧姐与他们杠上是迟早的事儿。只不过欧姐在这方面做那么久了，这次怎么就被他们抢了呢？”
“这个市场就是这样，难道让你自己一个人独享蛋糕么？你觉得可能吗？”
大家同意的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怎么没见到欧姐？”不知道谁提出来的问题，这才引起大家纷纷看向欧姐的座位，那里也就只有许琪一个人坐着。“许琪，欧姐呢？”
被问到的许琪抬头说：“不知道，没见到她来。”
大家似乎明白的点头。欧姐的性格很要强，如果在一件事情上输了，估计会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也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吧。”
“你以为欧姐像你啊，她在这个项目上花费了半年的时间，这不是一般人能耗得起的。你能吗？”
闻言大家都不说话了。欧姐的耐力一直比其他人好，她要求的完美程度比谁都严格。所以她在大项目上比一般人做的好，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中午，宋元与许琪一起吃饭，宋元问：“欧姐有没有很伤心呀？”
许琪抬头：“伤心肯定是有的，毕竟跟了那么久的项目被人抢了。”
“也是，这几天没见欧姐上班，估计真是受到打击了。”
许琪笑：“那倒也不至于，她昨天刚给我信息说她女儿发烧了，所以在家照顾她。让我自己安排工作。”
宋元感叹：“欧姐在工作上是一个严厉的人，但对女儿却是十分的好。”
许琪同意的点头：“的确是，虽然她对她的女儿很严厉，不过在她说话的字眼中可以看得出她很爱她的女儿。”
宋元笑：“她每天早中晚都会给她女儿打电话，特别是嘱咐的口吻即严厉又充满爱。”
“这就是母爱。”
两人相视一笑。
当大家再次看到欧姐的时候，让大家都吓了一跳。欧姐一直是长长的波浪卷，当她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她是一头的短发，干净利落。宋元到没觉得什么，或许还看不习惯，时间久一点就好了。只不过在大家认识她的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剪过短发，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意外。
后来宋元才在许琪的口中得知，欧姐对那个项目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把一头长发剪掉。这让宋元想起了一个著名动漫《灌篮高手》，其中的主人公樱木花道在输掉一场重要的球赛之后把一头红色张扬的头发剃掉。宋元的脑海就是在想，难道欧姐因为自责才把一头长发剪了？
冷风吹过来，欧姐打了一个寒颤。她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剪头发了。”
宋元疑惑问：“为什么？”
“长发还可以窝窝暖，现在没了，冷风吹过来都冷。”
宋元笑着没有说话。欧姐也是可惜那头长发的吧，只不过在一时的失落之下把头发剪掉，之后回想起来也是会可惜。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纪念。
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即使一个项目失去了，路还是一样要走，路上可以能有石头有积水，这都是会过去的。上班还是那样风风火火，客户还是那般矫情奉承。
一天早上，宋元刚到公司就接到了经理的电话。
他问：“今天你是不是要送合同到民政厅？”
“是的。”这个事情不是昨天跟他说过了吗？
“那你一会儿进我的办公室，在抽屉里有一个文件，你带出来给我，我在民政厅旁边的民政局等你。”打开他的抽屉，看到一个用信封包装好的资料。
“好。”宋元没有想太多，只是疑惑经理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拜访客户了。经理跟进的都是政府单位的客户，所以他到民政局，宋元并不觉得意外。不过当宋元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不只是经理，还有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士。他们没有在交谈，只是定定站着，经理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们并未发现她，宋元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经理。”
“来了，资料带了吗？”经理回头，女人也跟着回头。
宋元点头，把那个包装好的资料递给他。女人看着她，表情稍微有点惊讶，可能是觉得她的出现比较令她匪夷所思吧。
经理仰头示意说：“去办你的事情吧。”
宋元点头：“好的。”临走时，稍微向女人点头示意。
她没有走多远，女人开口说：“没有关系么？”
经理似乎沉默了一下：“没事。”之后，宋元就没有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宋元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经理不让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深究，更不想八卦。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经理的妻子。不，从那以后应该称之为前妻。这件事情还是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
经理离婚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在大家的眼里曾经恩爱的双方就这样倒塌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说他们离婚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我觉得应该是经理，男人都会厌倦家庭主妇黄脸婆。经理的老婆不是一直在家没有工作么。男人喜新厌旧很正常。”
八卦女同事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摇动说：“这你就错了。经理是十足十的好男人，除了工作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家陪孩子。更何况经理老婆的那气质那样貌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人家没有工作，照样活得潇洒，哪想我们这样的，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
“你见到他老婆了?”这话是别的部门人问的。
“当然。几年前有一次部门聚餐，经理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回去，后来他老婆过来接他，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不过印象很深刻。”
“嗯，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但是……我还听说她的学历比经理高多了。”
“什么学历？本科？”
八卦女同事嫌弃地看着问的人，“双博士。”
大家哗然一声。
随后一个人说，“那又怎么样，还说是患难夫妻，现在还不是离婚了。”
一人叹气道：“这也是大家难以理解的地方啊。”
沉静半响后，八卦女同事憋憋嘴说：“应该是经理不愿离开这里吧。”
“什么内情，难道你知道？”
八卦女同事扯扯嘴角：“你说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会愿意一直待在这里吗？”
这算什么问题。“不待在这里还想去哪儿？”
“当然是出国。”
什么！“不会吧，经理肯定不愿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当然是公司内部消息。听说经理的老婆想到新西兰定居，但是经理不愿出去，一直僵持不下所以就离婚了。”
哗……好可惜。“经理不愿出去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还有很好的工作前景。”
宋元一直听着他们谈论，不发表任何意见。那她在民政局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经理的老婆了，原来他们那次出现在民政局就是去离婚的。那么，宋元送去的资料该不会是……
难怪那个女人看到她的时候那么惊讶，原来她是担心宋元会把他们离婚的事情说出去。难道她不知道公司是最藏不住事儿，当她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给经理带来什么影响。只不过在他们看来离婚好像对经理没有很大的影响，他还是一样正常上下班。宋元也从来不会去“安慰”，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人生中出现很多意外，一条路会出现很多岔路和折痕，经历过之后才会发现原来人生可以有这么多的酸甜苦辣。上帝在关闭了一扇门之后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人在走这条道路的时候都会遇到很多问题，不可能一帆风顺。
天津项目中标之后，宋元代表经理去领取中标通知书，在那之前，经理给了她一个信封。她捏着信封里的东西就知道是什么了。不过她还是疑惑地问：“这个……”
经理看着她，“你去拿通知书的时候，就把这个信封给那天评标的李经理，你直接给他就可以了，不用多说什么。”看着她不动，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宋元连忙摇头：“没有。”
经理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慢悠悠地说：“我想不用说，你也知道是什么吧？”
宋元点头。
“那就得了，不要太明显，行为举止自然一些。”
“我知道了。”
经理抬起头看向她说：“这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技巧，是职场的一种技能。人家很聪明，我们也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既然人家要拿，我们就给，只要不会触摸到我们的底线就可以。明白么？”
“嗯。”
看到她还没有出去，经理问：“还有问题？”
“那……没有发票怎么报销？”
经理瞄了她一眼，低头在某个文件上签字，然后说：“随便找张发票顶替吧。”
“哦。明白了。”宋元转身离去。手中的信封不重，但她却感受到沉甸甸。她看了一下申请款，两万块。此刻的宋元明白，生意场上没有简单的合作关系，只要有利益，那么这利益中的份额是人人有份。合作共赢，其实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实际上的行动都没有那么简单。人活得久了，看得多了，了解就更加透彻了。
许琪突然出现在宋元的身后问：“你怎么了？”
宋元回头，把信封放进抽屉里：“没什么。你干嘛？”
“你不是说要出去吗？我搭你一起啊。”
“哦。对。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文件。”
“嗯，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好。”
下楼的时候，看到许琪已经把电单车停在大门口。天气已经出了一点太阳，比之前的日子暖和很多了。许琪不是本地人，但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也算半个本地人了，因此很多路况她都很清楚，有时候还能穿过小路节省时间。
宋元坐在她的身后，虽然有了太阳，但风还是有的，特别是坐着电车就更加冷了。“你每天都是开车来了吗？”
许琪点头。
“不冷吗？”
许琪笑：“当然冷。”
“那干嘛不做地铁。”
“跑业务的时候就会用车，所以为了方便，还是开车比较好，更可况早上的地铁很多人，更加难挤上去，还不如冷一点算了。”许琪反问道，“对了，刚才经理给你什么了？”
原来许琪看到了。宋元沉默了一下说：“钱。”
“哦。”
对于她的反应，宋元比较惊讶：“你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都帮欧姐送过几次了。”
宋元惊讶：“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也不是。只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人人都清廉。钱啊，不是万能，但谁都不会嫌弃钱。你说对不对？”
宋元没有说话。
“其实我们看电视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些地方是黑暗的，现实生活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而已。一些东西我们只是触碰到了表面，这个表面已经如此不堪，你还有信心挖掘里面的东西吗？我想这就是经理和欧姐他们强大的原因吧。”
宋元微微叹气：“这是一种赤裸裸的现实。”只是她之前还生活在最原始的状态，以为大家都是美好的，其实都不是这样。
许琪笑着说：“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更加懂得人情世故，为何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觉得惊讶呢？”
她讪讪回答：“可能是没有遇见过吧。”其实是遇见过，只是角色变了，意思也就变了。
“在经理的底下，你会遇到更多，这还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是么。”她呼气。
“明天我要出差。”
宋元见怪不怪，许琪与欧姐经常也会出差：“噢。”
“你知道我去哪里吗？”
“去哪儿？”
“沈阳。”
宋元皱眉：“沈阳？那不是……”
许琪点头。
“欧姐真要那么做吗？”
“你也知道欧姐的脾气，即使跟经理杠上了，她也在所不惜。”其实沈阳的项目，经理也在跟，只是因为天津的项目比较急，所以才耽搁了。然而沈阳这个地盘，之前就没有明确说给谁做。说到渊源，沈阳与欧姐的情分更多一些，毕竟欧姐跟经理相比，欧姐在公司的年历更久一些。那时候沈阳也没有好的项目，大家都放弃跟进那个地方，只有经理在时不时的关注一下，现在沈阳开始搞大动作，项目也开始弄起来了。所以这两个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每次经理跟欧姐吵架的时候，你还蛮淡定的。”
许琪耸耸肩：“不淡定能怎么样。”
宋元嗯了一声：“说得也是，毕竟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也插不上手。”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始终站在不同的地盘……”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宋元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们也可能因为区域的不满而引起对抗。
宋元没有说话，未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如果未来她们会变成这样，她会怎么做？寻找应对的方式？还是跟他们一样一起争夺呢？
你在什么地方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句话是有一定根据的。第二天，欧姐与许琪出差了，她们的座位是空的。宋元回头看了一下经理的办公室，他似乎在忙着。她在想，经理是否知道她们去了沈阳呢？她知道经理对沈阳的项目也是十分重视的。她要假装视而不见，还是跟经理提一提呢？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绞尽了她所有的脑汁。
中午，宋元把资料送到经理的办公室，看到他的桌面上的文件是关于沈阳的，她微微皱眉。
“怎么了？”经理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她出神。
宋元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经理坐到座位上，看着她，没有说话。
宋元呼咬咬牙：“沈阳的项目，经理你认为可以做吗？”
经理似乎对她问这个问题很有趣，微微扬起眉毛：“你认为呢？”
宋元笑着说：“我不知道。”
经理转头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又对上她的眼睛说：“沈阳是一个值得跟进的项目，如果做得好的话，估计有很好的一张单子。小欧和许琪今天去沈阳，后面的工作我想让她们去做。”
宋元内心是惊讶的，只是表面上没有显示出来。她点点头，表示明白。“那你不打算继续跟进沈阳这个项目了吗？”
“沈阳原本就不是我的重点。”
宋元听着很奇怪，那经理之前为什么这么关注沈阳呢？宋元挠挠头，不明白。
“沈阳的确是一个肥肉，但我们不必花费时间在沈阳这片地上，因为小欧的基础打得比我们牢，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必与她们抢项目。我们的目标是沈阳的旁边。”经理在解释，但又好像在打谜语。
不过听到经理这么说，她似乎明白欧姐为何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经理抢项目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怕经理抢了她的单子，因为她有信心能做下这个项目，甚至会超前经理之前所做的努力。
“沈阳的旁边？”
“鞍山。”
宋元疑惑：“鞍山？”她不认为鞍山有什么项目可以做，毕竟与沈阳相比，鞍山根本不算什么。
“鞍山或许不比沈阳，但是鞍山却比沈阳更容易入手。”
宋元想了想。经理真的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正如他所说，鞍山不比沈阳，所以想要切入沈阳就必须耗上更多的时间和经历，鞍山就不同。而且他还利用了欧姐的关系，欧姐在沈阳为首，那么只要欧姐还能在沈阳站住脚，鞍山就会慢慢地落网，变成他的囊中之物。所以欧姐在沈阳打拼的时候，他会借助她在的“势力”，在鞍山打出一片天。
原来是这样。经理真是一个不认栽的人，欧姐既然想要沈阳的项目，那就给她。难的路可以给欧姐走，他在后面跟着她走过的脚步，也未尝不可。项目是可以复制的，一条线下来可以有很多结果。经理的眼睛擦得很亮，这似乎让她明白为何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其中的原因好像可以说明了。
经理的做法既让欧姐赚了面子，又让自己不吃亏。宋元在心里暗暗发笑，经理也是一个腹黑的人。
另一个星期的星期一，欧姐走到宋元的办公桌前问：“小宋，沈阳项目的编排和软件进度是你跟进的吧？”
宋元点头。
“我需要你的支持，明天可以跟我出差吗？”
宋元一怔，为何找她呢？许琪不是已经接手了么？
欧姐说：“许琪对这个项目还不是那么清楚，我想还是你跟我走一趟吧。”
宋元想了想说：“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经理同意才行。”
欧姐点头：“那好，一会我跟李琛说一声。”
下午的时候，宋元就接到经理的电话，同意她与欧姐一起出差沈阳。
第二天，宋元以为许琪也会跟着一起去，没想到只有宋元和欧姐两个人。车上，宋元问：“许琪不跟我们一起去？”
“不，我让她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宋元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之后，欧姐问：“在李琛底下觉得怎么样？”
宋元最害怕这样的问题，于是她想了想才回答说：“还可以，经理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欧姐笑了笑：“我还是知道李琛的脾气的。不过自从他与他老婆离婚之后，他的脾气似乎好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影响了。”
宋元笑笑没有说话。
“你与许琪现在处于同样的阶段，分别作为我和李琛的助理。许琪没有的优点，你有。然而你没有的优点，她有。”
宋元说：“我觉得许琪做得比我好。”
“各有各的优点吧。你做事比她细心，而她比你更大胆一些。”
宋元不知道欧姐是否清楚许琪的想法，但是她知道她们之间有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欧姐，你觉得沈阳的项目难做吗？”
欧姐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这么问？”
宋元知道欧姐的警惕心又起来了，估计以为她这样问是经理指示的吧。宋元说：“我一直不懂得为何你能够坚持把一个项目做下来，有时候花费了时间也未必有结果不是吗？”
欧姐笑了：“项目本来就是要花费时间去做，就看你舍不舍得做和你愿不愿意做。事情既然做了就会有结果，只不过是有好结果和坏结果两种区别而已。”
“既然花费了时间，到最后的结果不是好结果，那么不是觉得很可惜吗？”
“那就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大了。”欧姐嘴角一翘，“我想你应该听过商场如战场吧？”
宋元点头。
“这是一场你争我夺，你死我亡的竞争，有输就会有赢，谁都不想输，那就必须想办法把敌人弄到输的那一方，你才能赢。这是现实。”话虽是这么说，只是当公布结果的时候，谁能够接受自己是输的那一方呢？欧姐之前不也没能接受吗，她现在还一头短发。只是在这个现实生活中，输赢都是一个结果而已。
之后，宋元与欧姐谈论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事情，很快就到了目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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