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社团误终生

作者: 巧言 | 来源:发表于2015-06-08 23:16 被阅读376次

    邮件收到协会新学期招新名单时,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批小孩了。

    我习惯把协会里的学弟妹叫做小孩,介绍时往往也会说,谁谁谁是我带的小孩。那种感觉就像,这是可以推心置腹的自己人。后来我从小孩变成了会长,我带的小孩慢慢也开始带自己的小孩,看着他们煞有介事地向学弟妹介绍经验,讲自己讲过的段子。上学期两三个小孩在某个晚会上表演节目,我竟不能自已地跟身边的朋友说,你看那个看那个,是我们协会的小孩。朋友说我这是“吾家有女初长成”,我也笑笑默认了。

    如果用心地去回忆,我会想起自己在三年半前招新时,把协会误认作同乡会加入时的模样。后来发现唯一的老乡就是当时招我入会的会长,内心有一种被特技骗了的感觉。大一下我开始接手自己的项目,大二上开始带小孩做活动,大三开始放弃了所有学生工作,只留下协会。一路马不停蹄地相逢别离,最终留下一小撮人矢志不渝。

    大二时做一个明星的讲座,我与当时的会长和外联部长组成三人小组,与赞助商斗智斗勇。外联每天与赞助商煲电话粥确认细节,最后卡在一个小问题上僵持不下,竟到了两边撕破脸说“干脆不办”的地步。

    最后我们与赞助商方面三人,在校内一家小咖啡厅马拉松式地谈判,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中场各自抽空吃了个午饭,才各退一步地谈妥。这些经历说起来云淡风轻,但那个过程艰难至极,如若不是当时的会长坚持,可能我早就败退。最终活动结束的一刻我几乎瘫倒在会场的座位上,第一次办这么大的活动,整整两个半小时,满手都是汗。后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各奔东西,却从未忘记那段日子。

    大三在交换时,与一位老师谈前途,老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回去之后,别再做协会了。我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直到我开始在暑期实习与协会赴台实践时间的协调上出现问题时,我才感受到深深的压力。很难去形容那是如何一种感受。一面是你视为事业与理想的组织,一面是你需要面对的现实。最后我将实习时间压缩到四十天,在投简历时处处碰壁。只是觉得,可能协会更不能没有我。

    有趣的是,最终一个实习能够最终通过,却是因为面试官对我的协会产生了兴趣。当时我刚刚就任会长,满脑是野心和战略,于是居然靠着竞选时的各种战略说服了面试官,让他在面对我说“实习时间只有四十天”时,不假思索地说没问题。

    说是歪打正着也好,说是因祸得福也好,总之我抓住了一根可以两全的稻草,让理想主义得以侥幸喘息。

    那个暑假我并不平静,经历着种种保研的失利打击,让我对自己三年来的所为有了更多思考,在实习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晨,我带着协会赴台实践飞赴台北。在台北的每一天,行程是紧张的,而我则更加紧张,保研日益迫近,而我竟因协会活动而难以全身心投入。那些天神经高度紧绷,我找各种人谈心排解,甚至依靠酒精入眠。所幸我酒量极小,一易拉罐台啤便呼呼入睡。但在台湾时对于许多问题的讨论与思考又让我重新燃起热情,那种冲动梗在心头,让我想去更多地学习,想分析想解释想理清这些问题。

    我好想知道更多。

    我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被点燃。

    从台湾回家后,我在家里逗留不到一周便匆匆返京准备保研,而心里的方向也日益明确下来。在与一位协会前辈交流时,他建议我去回顾一下自己关于台湾的文章,从中找些思路。

    我说我并没有真正做过研究,哪来文章。

    他说你就找找,一定会有的。

    于是我翻开久未整理的协会文件夹,大海捞针地找自己写过的豆腐块文章,整理下来竟也有四万余字。那些稚嫩的想法和不严谨地推断,我看到自己看待问题的愚笨,却也感受到自己三年多的点滴进步。

    社团做着做着,变成研究方向,也是蛮有趣的经历。

    而今我收到最后一份名单,告诉我,这些人中的许多,以后就会是协会的新主人了。我要给他们更多机会去学习与锻炼,告诉他们协会的风格与态度,帮助他们在遇到各种挑战时从容应对。

    一如曾经的他们如此待我助我。

    我想这四年的经历并未能为我简历增添多少光彩,甚至在各种面试时会受到种种不屑与轻视。但恰是这种抛去功利浮华的关系,让我们更加亲密地相聚。尚有几个月任期便卸任会长,可以专心为自己并不明朗的前程奋斗,却有些留恋这里。

    协会这四年,几乎就是青春。

    在这里找到的,让我兴奋又踏实的梦想,我相信你们也会找到。

    一遇社团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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