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酒从来不是为了买醉,因为我会从人世间抽身而退,从不会叮咛大醉。直到遇见了你。
高中的时候,第一次从安妮宝贝的作品中看到你的“写作是一场漫无目的自杀”,从此便相信你的一切,对你,有了执念。有人说,你的文学,从来没有中间路线。要么为之倾倒,要么厌恶至极,而我不幸地成了前者。
对于爱情,你说世间的任何一种爱都无法替代。 —— 《埃尔奎尼亚的小马》
对于写作,你说即使死后,仍能继续。
你用《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买下了一所浸满儿时“无边无际的大海”的回忆的房子,也等于买下了日光浴,潮汐和刮走阳伞的风;53岁,你对世界仍然激情澎湃,公开指责美国对越南盲目发动战争,高呼“不对世界忍气吞声”。你憎恶右翼,拍出电影告诉人们“让世界走向灭亡,这是唯一的政治”。最后用看似平静的语气说“街心之下,是沙滩”。
你游走在世界各地,在越南,缅甸,柬埔寨三国的交界之地湄公河生活过,也在法国的故土停留过。你在《物质》中说,“在诺曼底兜风,在法图维尔、基耶伯夫、科尔贝那、昂蒂弗、埃特勒塔、瑞米耶日,特鲁维尔......在每一个地方都有另一个名字,一段故事。
如今我又在一个学期的末尾踏上了未知的旅程,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车站,陌生的空气,唯独不陌生的自己和你的书。车身呼啸而过的每一座桥上似乎都有你在横跨湄公河的唐卡维尔桥上的背影。
下一站的终点也许是广西的红树林,那一片原生态家园。像美籍苏格兰博物学家约翰.缪尔一样,看山林的壮美,树木的枯荣,花草的姿态,或响尾蛇尴尬的表情,棕榈树在风中的轻舞。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体内会有一种细胞学说中的特定的“奢侈基因”,而且分化的去向越来越窄。不想混迹在人群中哗众取宠,不想回到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不想学习混凝土如何配制,不想在建筑设计图纸上标高。只想像你一样,创建出版社,成立写作协会。或成为荒野动植物保护者,对植物进行记录和调研。
然而我在走,在等。等太阳微微摇颤,等风绽出笑容。因为你说,“我们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但这不是不前进的理由”。有价值和无价值的书都济济一堂,我只信你。
1996年是你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年,却是我出生的时间。如果我把这个不纯粹的巧合看做是你的重生,你一定不会同意,但请允许我,为你买醉,因为我已无法从你的世界抽身而退。
—— 致 玛格丽特.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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