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时,我和同学在假期坐大巴到成都,我每次都会在天府广场的橱窗前发呆,觉得商场好大,路上的女孩子都穿得好漂亮……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家乡工作,朝九晚五,看似惬意的生活却让我觉得一眼望得到头,我渴望外面的世界,希望有不一样的生活体验。我在愚人节递交了辞职报告,拖着一个廉价的行李箱坐火车南下深圳。浮华的大都市·看似亲近却疏远的人际关系,高昂的物价,我借住在同学租住的16楼公寓里,吹着海风,一整个夏天,她带我穿梭于观澜高尔夫球场和深圳的各个地标&高档酒楼,我逃离了家乡却前所未有的想家,我终于知道自己只喜欢脚踏实地的接地气的小日子。于是,在参加无数场招聘会后陆续收到深圳很多大公司的offer,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跟同学借钱买了一张特价机票飞回了成都。
成都,离家很近,又有更多可能……
回到成都的我,没和任何人联系。网上拼租,二房东是个干净明朗的女孩,新华公园旁老旧的小区里,空荡荡的次卧就只有一张单人床和我一个箱子的行李,看看自己羞涩的钱包,我一狠心买了一瓶老干妈和一件福满多方便面。然后开始找工作……
那时候,我是这座城市漂浮的浮萍,什么都没有……我坐在肯德基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却不敢点一杯可乐一个汉堡,成都的秋天之后,灰蒙蒙的天空阴雨绵绵,我落寞的走在街头,没有工作我连买冬装的钱都没有,是啊,那个时候真穷,一无所有,穷到无处可逃。
就算这样,我却没有跟任何人(包括父母)说过我的落魄,我一个大活人不会被饿死的,我对自己这样说。
穷到无路可退,我被那个从深圳回来的女同学带去会所面试,莫名其妙的当了营销经理,连眉毛都没修过的我,被告知上班必须化妆。
23岁的我很生涩,那些20左右的夜场姑娘们却对我很是照顾,给我修眉教我化妆,当包房公主的她们会主动帮我跟客人们要小费,而我始终学不会笑脸相迎,我觉得那样的话显得很轻浮——我骨子里还是清高的。
也许物以稀为贵,不会打扮不会献媚不会喝酒不会溜须拍马的我竟然让那些总啊哥的都会主动留我电话找我预定包房,我第一个月拿到当时一个普通上班族一个季度的工资收入,我果断换租了房子。
尽管如此,我依然是厌恶这份工作的,甚至从来不和那个场合认识的所有人说自己的真实情况,包括名字。
第二个月开始,有一个男人对我穷追不舍,他总找我订包房宴请他的朋友客户,并对我照顾有加,绝不让我喝酒也不会轻薄我,每次他来都会给我一叠钞票让我给小姐妹们分发小费,因为他,我成了会所的营销红人。
我知道他是有妇之夫,我知道我不能接受他,我渴望阳光憧憬爱情,我讨厌晚上上班白天睡觉,第三个月,我还清了去深圳欠的几千元债务,在交了一个季度房租后还有两三千的存款,我狠狠心,辞掉了工作,我换了手机号,我痛快的扔掉了那张手机卡——就像“那个我”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在玉林的街头抿嘴微笑,我很高兴在这座城市活了下来,并没有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
我又开始找工作,无数份简历石沉大海,直到接到一个广告公司的电话,通知我去面试,业务员,底薪500+提成。
一个月的底薪500元,几乎是我在会所上班一晚上包房公主们帮我争取到的小费,但就算如此,我还是立即入职去上班,每天挤公交车,中午吃3元的盒饭,认真又努力的工作,在这座城市认识新朋友,知道我名字的朋友。
我开始跟家里人说我的工作,跟老同学联系,半年后我跳槽去了同学工作的报社,公司管住。三个同学合住套三的房子,共同分担水电气物管,工资不高,我们轮流做饭并自带午饭,周末去逛批发市场买衣服。
就这样精打细算,我还是光荣的加入了月光族。有客户要来蓉参加会展,会提前咨询或委托我代办一些事情,我也很热心的帮忙。一来二往,客户对我做事放心,索性全权委托我做,并说他们的预算,在此范围内我可以有外快收入。
电商和多媒体崛起,传统传媒开始受冷落,公司提成越来越少,我决定自己创业。
创业,我说创业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在说笑话。因为我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资源,准确的说,我连台电脑都没有。
但我就是要创业,哈哈哈,估计是梁静茹给了我勇气。
小时候在农村的泥瓦房里,光着脚丫子满山疯跑的我突然有一天被接回到城里生活后,我每个周末都会踩着自行车回乡下,那二十几里的路对年少的我是漫长的,那时候路上几乎没有汽车,偶尔的大巴经过,我总在阳光洒落的白杨树荫下的尘土飞杨的公路上幻想,我长大了要自己开车回家,在车里不用日晒雨淋,不用担心害怕。
我爱幻想,用如今的流行的话说,梦想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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