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93年,一个21岁的小青年进士及第。年少得意,一时风头无两。此人祖籍河南,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不叫刘玄德,而是刘禹锡,后世尊为“诗豪”。
初次对刘禹锡有好感不是因为中学教材里的《乌衣巷》,而是在上次推荐的那本《大明王朝1566》里面,嘉靖驳斥海瑞的时候引用了一首刘禹锡的《竹枝词》:
山桃红花满上头,
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是郎意,
水流无限是侬愁。
忽然发现《竹枝词》的意涵竟然如此丰富。之前读过“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虽然朗朗上口,总感觉有点鸡汤味,不够厚重,原来我错了。
隐约记得中学时对刘禹锡的评价主要突出他的唯物观和革命性,这当然有时代背景的原因,但是他那种越挫越勇、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坚韧,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公元805年,33岁的刘禹锡一心清除时弊,被利益集团反扑,贬出京师。直到815年才奉召回京,随后写下《元和十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紫陌红尘拂面来,
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
尽是刘郎去后栽。
此诗画面感极强,节凑明快,更重要的是把新晋权贵们狠狠的讽刺了一下,“这十余年,要是我老刘待在京师,你们这些趋炎附势、追名逐利之徒休想能有今日”。一言招祸,再次被贬出京。
这一贬,就到了826年,刘禹锡已经54岁垂垂老矣。没想到他又挥笔写下《再游玄都观》:
百亩庭中半是苔,
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
前度刘郎今又来。
节奏依旧明快,讽刺更加辛辣,刘郎依旧是那个刘郎。此诗读来总有放声一哭的冲动,这是怎样的一生啊,少年得意、壮志难酬、颠沛流离、百折不挠,而刘禹锡并没有把一生活成一出悲剧。他有他的旷达高远,视挫折如无物,严守着自己的信仰,不断升华,传唱千年。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给刘禹锡冠以“英雄”“名士”,似乎都失之片面。用“豪杰”差相仿佛,所以被称为“诗豪”。豪杰而以诗文传世,时也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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