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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放假前,去家附近的图书馆逛了逛,找到下面这本书,来打发假期里的闲暇时光。
2022年春节这本书之所以能引起自己的注意,首先是“中国哲学常识”这样几个字,其次,当然是“胡适”这样一个熟悉实际上又非常陌生的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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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页,厚厚的一本书,所以是以读小说的方式,快速翻阅。感兴趣的地方,再细细品味。其中第311页,引用的吴稚晖老先生(斗胆称一句“老吴”,还望老先生不会怪罪)的宇宙观,读来很是有趣:
……在无始之始,有一个混沌得着实可笑,不能拿言语来形容的怪物,住在无何有之乡,自己对自己说道,“闷死我也!” ...... 说时迟,那时快,自己不知不觉便破裂了...... 顷刻变起了大千宇宙,换言之,便是说兆兆兆兆的"我"。他那变的方法,也很简单。无非拿具有质力的若干“不可思议”量,合成某某子;合若干某某子,成为电子;合若干电子,成为原子;合若干原子,成为星辰日月,山川草木,鸟兽昆虫鱼鳖 ...... 终之他是至今没有变好,并且似乎还没有一样东西,值得他惬意,留了永久不变。这是我的宇宙观。
老先生笔下,宇宙不仅仅会“像人”一样感到“闷”,而且在宇宙眼里,任何永久不变的东西,都不能使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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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人”?在以上宇宙观基础上,老先生认为:
人便是外面止剩两只脚,却得到了两只手,内面有三斤二两脑髓,五千零四十八根脑筋,比较占有多额神经系质的动物。
什么叫做“生”?生就是那两手两脚,戴着大脑的动物在宇宙的舞台上演他的戏。
生者,演之谓也,如是云尔。生的时节就是锣鼓登场,清歌妙舞,使枪弄棒的时节。未出娘胎,是在后台。已进棺木,是回老家。
这出戏不是儿戏,该当唱得认真。吴老先生虽像是戏说,表述的却是非常严肃的他的人生观:
……所谓人生,便是用手用脑的一种动物,轮到“宇宙大剧场”的第亿垓八京六兆五万七千幕,正在那里出台演唱。请作如是观,便叫做人生观。……
这个大剧场是我们自己建筑的。这一出两手动物的“文明新戏”是我们自己编演的;并不是敷衍什么后台老板,贪困趁几个工钱,乃是替自己尽着义务。倘若不卖力,不叫人“叫好”,反叫人“叫倒好”,也不过反对了自己的初愿。因为照这么随随便便的敷衍,或者简直踉踉跄跄的闹笑话,不如早还守着漆黑的一团。何必轻易的变动,无聊的绵延,担任那兆兆兆兆幕,更提出新花样,编这一幕的两手动物呢?
并且看客也就是自己的众兄弟们,他们也正自粉墨了登场。演得好不好,都没有什么外行可欺。用得着自己骗自己吗?
并且,卖钱的戏只要几个“台柱子”,便教衍过去。其余“跑龙套”的也便点缀点缀,止算做没有罢了。这唱的是义务戏,自己要好看才唱的;谁便无端的自己扮做跑龙套的,辛苦的出台,只算做没有呢?
并且,真的戏,唱不来,下场了不再上场,就完了。这是叫作物质不灭,连带着变动,连带着绵延,永远下了场马上又要登台的呀!尽管轮到你唱,止是随随便便的敷衍,跟踉跄跄的闹笑话,叫人搜你的根脚,说道,“这到底是漆黑一团的子孙,终是那漆黑一团的性气!"不丢人吗?
“即有了人生,便要 ...... 把演唱的脚本做得好好的,然后不枉一登场。“
对应地,老先生的“人生观”结论是:
言生而至于有人,宇宙之戏幕自更精彩。至此而挟极度之创造冲动,及最高之克已义务,始可自责曰,人者庶几万物之灵!凡覆天载地之大责任,为宇宙间万有之朋友所不能招呼者,一由吾人招呼之。如此,岂是“就生活而生活”,“顺天理而待尽”,可以胜彼艰巨?
是故人也者,吹个大法螺,即代表漆黑一团,而使处办宇宙,又以处办得极精彩的宇宙之一段双手交出,更以处办宇宙之责任付诸超人者......
悠悠宇宙,将无穷极,
愿吾朋友勿草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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