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家,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问我,我会用汪曾祺先生的一句话回答你: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前几天,上一年级的小侄子来找母亲辅导语文功课,在院子里摇头晃脑朗读课文。奶奶在一旁晒着太阳敲背,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在我怀里哇哇大哭。
各色音调,声声入耳。
父亲生出感慨,一个家里,有婴儿稚嫩的哭声,有孩子朗朗的读书声,有老人沉稳悠长的敲背声,这就是家的样子。
在父亲的眼里,家不一定是大房子,重要的,是蓬勃的生气,是平淡的日常。
此生岁月长,烟火人间。
我喜欢下雨的天气,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冲一杯清茶,裹着柔软的披肩,窝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看雨。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温柔的触感像被一双大手包裹着。
心里总会想,有一个家真幸福啊,有个遮风避雨的去处。
我的幸福感并不来源于那间屋子面积有多大,装修多豪华,而是这间屋子带给我的踏实的安全感。
这才是家带给我的。
在书上看到一个小故事:
一位律师在经手一个难民家庭的案子时,试图了解居无定所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其中一个孩子突然说道:“我们有家啊,只是没有地方安置这个家而已。”
深受感动。
家,并非是一个固定不变的居所。它更像是一个概念,是移动的,是虚化的。它是建立感受之上,用爱和关怀织就的亲密关系网。
苏轼有句词:“此心安处是吾乡”,被传颂为经典。
苏轼挚友王巩,字定国。因受乌台诗案牵连,王巩被贬谪到荒僻的宾州。一个叫宇文柔奴的柔弱歌女,毅然与王巩踏上了前往宾州的道路。
王巩在宾州之苦,在苏轼的诗文中可见一斑。苏轼在《王定国诗集叙》中说,“今定国以余故得罪,贬海上五年,一子死贬所,一子死于家,定国亦几病死。”
公元1083年,王巩北归,与苏轼相会,柔奴在一旁劝酒。苏轼问及岭南风土,柔奴答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苏轼大受感动,自此有了这句经典。
无论海角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
2020,被看作最艰难的一年。2021,许多人就地过年。最重团圆的人们,在一座不叫“家乡”的城市里,慢下脚步,静下心来。
何以为家,不过一颗平安喜乐的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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