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病房里,我躺在床上,剥了一枚橘子放进嘴里,味道酸酸的,我想,我大概是喜欢这样的味道,吃了一枚又一枚,直到吃没了桌子上放的所有橘子才停了下来。
病房里的桌子总被护士擦的干净,有种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我闻的出来。在这里住的太久了,索性托人带了一本自己喜欢的书过来,不是别的,是一本北京文艺出版社发行的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
故事的情节我断断续续地记得,但总也想着再读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它也是一枚酸酸的橘子呢!
书的扉页上,笔迹清淡,但依稀辨认得出二零一零年九月。
我拿了被子垫起后背,想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然后关了音乐,病床上就这样读了起来。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读这本书是什么时候了,而这似乎却也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想起十年前,还在读高中时的一个寒假,春节的晚上,有跟一个同样喜欢张爱玲的女孩,饶有兴趣地聊着她的前程过往,那时候满心欢喜,觉得有太多太多总也聊不完,总也说不尽,总觉得那一夜应该被放缓!现在想来却觉得也是幼稚的可爱。
我后来才知道自己竟然喜欢了那个女孩。也是后来才知道,故事比童话里的美妙更让人心暖,而我们竟然还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之后的之后我幻想着太多美好的事情发生,在梦里,色彩斑斓……
那一年已经是快要毕业的人了,被高考逼着早起晚睡,很多时候总感觉自己魂不附体,像是抽了鸦片,整个人都病殃殃的,除了自己喜欢的课,别的课大多是丢了阵地,一路毫无悬念地睡了下来,整个四月也就这样被抛在脑后。
忘了是什么原因,也忘了是什么时候,我们竟然走的有些近了,可惜的是,与她的闺蜜关系最要好,而并不是她。
我还记得寒冬的早晨,早起去豆浆店买了豆浆贴上便条纸送早餐的事,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也有小心翼翼的挑了与文艺青年相映衬的纸,给她的闺蜜写信,托朋友传送,我也有急急忙忙的拿了书包,备好礼物一个人等在她夜晚回家必经的路上,只为了给她闺蜜送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结果是被拒绝……
现在想起来真感觉自己蠢的萌动,不过谁又能说,这是一件绝对的错事呢?
时间过得很快,像是被人在追着,跑了起来。这段不知名的冲动转瞬在六月的骄阳下渐渐被平息,我们很快就要高中毕业了。在那些枝干佝偻,藤蔓裹紧的老树下,棱角有损但依然伫立的塑像旁,各色花纸贴满墙壁的教室里,有太多的地方,有太多的人都露出笑脸被快门锁进一张纸,等着日后填了色彩怀念,然后说过再见,各奔东西,不知聚期何年!
在那段混乱稚嫩的时季,我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我喜欢的是她,但为何第一次约出来的却是她的闺蜜,有始无终。
很多年后,当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意念偷偷解释,要先靠近闺蜜,然后下手。不过,我到底是没有跟她表白!后来,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躲在了哪里,也许是时间太过仓促,快的无法捕捉,就连记忆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整个毕业季我都沉默了好久,在九月的尾巴上,我去了南方读大学,将自己的故乡远远甩在背后,火车碰撞着歪曲的铁轨一路向南,开进新的地域,没有忧郁!
现在想来,我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我也太过胆小,有时候胆小并不是件坏事,并且评判它的标准应该是要看胆小的性格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碰到歹徒,你的胆小是懦弱,碰到诱惑,你的胆小是拒绝,碰到爱情,你的胆小却是遗憾。多年后,回过头,她已经去了别的城市,火车的轨道早已像扩张的血脉延伸的四通八达,微信、QQ也已经很是便捷,但我却觉得有种莫名的遥远。
“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间人来人往。”
我和她,到底是没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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