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值千金。
味胜河溯葡萄重,色比泸南荔枝深。
——平可正
桂林的雨断断续续下了近一个月,今日阳光大好,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由上午到中午渐渐变少,整条街道散发出浓郁的疲倦气息,使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打盹。
突然有果贩拉着三轮车经过,车上是青红相间的荔枝与红得有些许发紫的杨梅。
噢,杨梅!又到杨梅季节啦。
就那无意间的一瞥,那杨梅便使人垂涎,更勾起了我近二十年前的回忆。那是关于童年的故事。
很久以前,五月,外婆家,青瓦房,下雨天。毛豆采摘季,亦是杨梅成熟时。
每到这个季节,乡下的人啊,总是特别忙。大人忙着去地里采摘长结实了的毛豆,小孩则忙着帮大人们剥毛豆,剥完自家的就去帮别人家剥,一毛钱一碗。
杨梅成熟时这个场景,印象里总是下雨天,几个小孩与大人围坐在一起,中间堆放着刚摘回来的毛豆,碧绿的表皮,细细的绒毛上还沾着雨水,手碰过去还有凉凉的触感。几只小手和几只大手,就这样一颗一颗地剥着毛豆,数着一碗两碗三碗……大人会跟你说剥出来的毛豆要带着白色的“外衣”才能保存久,拿去卖的时候才会看起来新鲜,好卖。会说起这天气恼人,会说起明天凌晨几点起床踩单车去街上卖豆,会说起别人家的小孩,谁谁谁学习怎么样,顺便教育我们以后要好好学习,会说起隔壁谁谁谁谈了对象,长得如何如何……
此时,总会有人在门外叫喊“杨梅,杨梅~”。那些是村里人自家种的杨梅,等着这一场杨梅雨,把院子里的杨梅催红了紫了,便赶着时候采摘,而后挨家挨户贩卖。而大人们也往往会买上一两碗来解馋(小时候村里卖杨梅都是按碗计量的)。
杨梅成熟时剥好了装在碗里的青绿的毛豆和用井水冲洗过的红紫欲滴的杨梅一起放在地上,用井水清洗过的杨梅更有冰镇过的效果。买来的杨梅大都会是红得发紫,我们常常会先挑紫色的来吃,一边剥毛豆一边吃杨梅。小孩子吃杨梅的方式总是先吸杨梅汁,将嘴里被杨梅“勾引”分泌出来的唾液混合着杨梅汁一同咽下,等杨梅汁差不多被吸干后才开始咬,也非要把杨梅肉咬得干干净净才会吐籽,而有时候杨梅籽也可以不吐的。大家吃得欢乐,剥豆也觉得美滋滋了。酸酸甜甜杨梅味,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只有觉得牙齿酸了才会停下来,然后大家相互伸出舌头,看看谁的舌头更红更紫,会指着谁谁谁的舌头说“好红呀”,然后“咯咯咯”大笑……
傍晚时分,大人给小孩子结了一天的劳作费,把地面的东西收拾好,大家便各自回家。
就这样,度过一个下雨天。
就这样,杨梅把我拉回近二十年前的记忆里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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