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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春秋丨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丝路春秋丨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作者: 夜饮天河 | 来源:发表于2018-10-22 22:20 被阅读0次

    导读

    万里无畏 - 诵者:Karajan Hu

    来自丝路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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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浩瀚,阻隔不住坚若磐石的战略雄心;远遁天涯,逃避不了雷霆暴击的正义审判。论往昔,塞外边庭,敢明犯强汉者,纵匈奴单于称雄西域,虽远必诛;看今朝,宇內陆洋,阻中华复兴者,任敌国宵小虎视挑衅,执剑突行!

    时间跨度:公元前36年

    地理范围:今哈萨克斯坦南部江布尔州

    西行的队伍严整无声,迎风摆动的汉节与旗幡簌簌作响,反衬出使团多数人的沉默无言。沿途每留驻一国城池,每跋涉一处山川,队伍中总会闪出一个身影攀爬到邻近高处,他四面眺望,似有所思,埋首记录,务求翔实。往往直到有人高呼一声:“副使大人请归!前途尚远,兼程趋行为要!”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敏捷地跃回队伍,与大家嬉笑高谈,唯独与正使甘延寿总是低声商讨着什么。

    他叫陈汤,自幼博闻强识,喜读兵法。旬月之前,当得知朝廷决意再次派出使团前往匈奴郅支单于王庭、彻底解决外交纷争时,主动请命出使西域。因为一个已然远去的人,令他永远难以忘怀……

    那是八年前了,在汉王朝强大的军力威慑下,北方匈奴的战略空间不断收缩,以往依仗霸道攫取的利益资源日渐贫乏。终于在又一次彻寒的暴雪袭击之后,草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不可一世的匈奴部落分裂了!尽管经过再次的征服弥合,原有的唯一统治者还是不可挽回地分裂为南北之尊,一方是决心亲善大汉、举族南迁的呼韩邪单于,一方是阳奉阴违、顽固不肯俯首的郅支单于。

    眼见族弟呼韩邪单于将世子质于长安以表诚意,郅支咬牙切齿,但畏惧二者联合征讨自己,为积蓄力量而争取时间,也不得不送出了自己的人质。而这,也的确迷惑了汉朝上下,主战派的声音被选择性的忽略了。

    狼子野心终究是压抑不住的,利用和平幻影的时间,郅支吞并呼韩邪旧地,向西攻破呼偈、坚昆、丁令三国,横扫天山以北。当其自认为立足已稳,便公然撕毁外交契约,遣使向汉廷索要质子。尽管御史大夫贡禹、博士匡衡等一干大臣认为不能一口答应夷狄的全部要求,使者最多送人质到边境就当立即返回,主动请缨出使护送的卫司马谷吉却说:“中国与夷狄有羁縻不绝之义,今既养全其子十年,德泽甚厚,空绝而不送,近从塞还,示弃捐不畜,使无乡从之心,弃前恩,立后怨,不便......臣幸得建强汉之节,承明圣之诏,宜谕厚恩,不宜敢桀。若怀禽兽,加无道于臣,则单于长婴大罪,必遁逃远舍,不敢近边。没一使以安百姓,国之幸,臣之愿也。愿送之庭。”(《汉书》卷七十 傅常郑甘陈段传)贡禹依然据理力争,谷吉此去定当招致灾祸,然而朝堂之上报之以谷吉的,只有一中钦佩的肃穆。最终在元帝与右将军冯奉世的默许下,谷吉拜别同僚阁属,持节纵马,毅然出发。

    谷吉没能归来,几近疯狂的郅支残忍杀害了这位心怀家国的勇者。自知已与大汉结下血仇的郅支,随即开始了新一轮的狂飙突进,勾结康居国王,兵掠乌孙国都赤谷城下,勒索阖苏、大宛诸国进贡,数批前来探求谷吉生死的汉使也被郅支扣留并大肆羞辱,反而言辞轻佻地向西域都护声称,自己处境困难,愿意再次遣子入朝,归顺大汉......

    这一幕幕深深地印刻在陈汤的脑海,谷吉离去时不辱使命的坚毅决绝与自我牺牲的万丈豪情,让人不禁潸然泪下。面对西域的现状,陈汤看的很清楚:夷狄天性畏惧屈从强大的部族,匈奴原本就是西域霸主,如果郅支降服乌孙、大宛,四面出击,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驱月氏、乌弋,不出数年,西域必然大乱,如若长期放纵,待其羽翼丰满,必然成为国家大患。郅支虽然距离汉关遥远,但缺少长期防御的要塞基地,如果借此次出使机会,动员大汉西域屯田之兵,调集乌孙等国军队,向其发起突袭,郅支逃则无以依附、守则难以自保,千载功业一朝可成!

    当陈汤将思谋良久的想法告知甘延寿时,卧病在床的这位正使大人首先想到的是上奏朝廷请求批准,陈汤一再劝诫非常策略、兵贵神速,如果上奏朝廷一定不会批复,甘延寿只是摆手不听。陈汤不再争辩,眼眸中透出果毅力决的目光,转身大步而去。五日之后,当诸国兵马、车师屯田戍己校尉麾下士卒蜂拥汇聚到使团驻地时,甘延寿如梦初醒,方知陈汤私自矫诏调兵,顿时大惊失色、亟欲制止,只见屹立军前的陈汤冷眉怒目,按剑大喝道:“大众已集会,梳子欲沮众邪!”(《汉书》卷七十 傅常郑甘陈段传)事已至此,甘延寿只有听从。汉胡联军四万旋即出发,同时甘延寿、陈汤向长安上奏,自我弹劾矫诏发兵的前因后果。

    陈汤戎装像(图片转自网络)

    大军日夜兼程,一路上从部分怨恨郅支的康居贵族口中不断获取着对手的精确情报。薄幕散去的清晨,已经进抵单于城的主要水源——都赖水上游三里,陈汤下令大军扎营。遥望单于城头,只见色彩斑斓的旌旗迎风飘扬,全副锁甲的匈奴士卒端立持守,百余骑兵城下往复驰突,百余重装步兵鱼鳞列阵,俨然一副大战将至的演习态势。

    就在此时,城头士卒忽然齐声挑衅:“汉军斗来!”紧接着那百余骑兵忽然转向,直奔汉军大营而来!陈汤沉着应对,令旗一扬,三千弓弩手齐声拉满弓弦、箭镞直指,匈奴骑兵见势不妙,急忙调头回奔,令旗劈下,箭雨骤发,铺天盖地地砸向城池,城头与城外的匈奴士卒仓皇躲入城内,未及撤回者立中数箭、倒毙枕藉。间不容发,低沉雄浑的牛皮擂鼓声咚咚乍起,汉军极速推进城下,顷刻将单于城四面围定,陈汤深知匈奴守军实力尚在,严令围而不攻。汉军密切配合,长沟堑壕,阻塞城门,壕外盾牌环立,戟弩仰攻,但敢露头者,立射坠城,但有骑兵突围者,立射扑地。

    城外攻坚(图片转自网络)

    单于城内城土筑、外城木构,战况激烈,郅支披坚执锐,亲率阏氏十余人登上木城向城外射箭抵御。遭受冷箭袭击的汉军马上组织兵士抱薪堆积,引燃焚城,弓弩手也对射反击,郅支中箭鼻下,狼狈逃回内城,阏氏夫人们大多殒身木城烈火之中。

    夜半时分,攻破木城、进逼土城的汉军,忽然听到城头一阵呼喊,原来是康居国的一万骑兵援军赶到了,在单于城外实施反包围,纵横奔驰着向城内匈奴军呼号应和,继而纵马冲击城外汉营。陈汤果断暂停攻击土城,盾牌手隔绝营外,弓弩手箭镞燃火,点杀骑兵,康居援军近前不得,汉军大营岿然不动。

    天明拂晓,经过一夜混战,康居军队已是筋疲力尽。此时四面大火骤起,战马受惊混乱狂奔,汉军战鼓再次洞彻广野,坚守一夜的预备部队高呼追击,康居大败而退。与此同时,攻城部队盾牌掩护,冲车撞击,不到一刻钟即攻入土城。仅存的百余名匈奴士兵且战且退,逐渐被压缩进单于牙帐之内。汉军点燃牙帐,一鼓作气围歼最后的抵抗者,在一片血火弥漫中,郅支身受重伤,最终弯刀弃手,颓然倒下......

    此役,斩得匈奴郅支单于以下阏氏、太子、名王等共计一千五百一十八人,俘虏一百四十五人,收降一千余人。在清理战场的过程中,于牙帐之内,陈汤、甘延寿找到了谷吉的汉节与帛书,今昔慨叹,滢目黯然。

    西域大定,塞外昌宁。在返回长安途中,陈汤、甘延寿向朝廷上奏:“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康虞,今有强汉。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书》卷七十 傅常郑甘陈段传)

    (图片转自网络)

    陈汤、甘延寿远征诛灭郅支单于,使得西域再无势力敢于公然对抗汉朝。已经归附的呼韩邪单于闻听战报,更加亲近汉朝,愿为北方藩篱,永世称臣。在汉王朝的支持下,呼韩邪单于再度统一匈奴南北诸部,后以王昭君出嫁塞外为标志性纽带,汉匈之间结束了绵延百余年的军事征战,缔结了消失已久而内涵完全不同的和亲关系,对于随后维系了近半个世纪的和平局面,历史上的陈汤,无疑鼎立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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