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夜幕下的月夜,但我也爱这月下的满星。从前每到槐花绽放的时候我最爱在坐在院落的台阶上仰望这月夜的满星。望着满星我就会忘记一切,这一切就好像是如梦一般,似真似梦。
再次看到这情形是在梦中,梦中的房子还是那样的熟悉,走进堂屋,左边是我年幼时睡觉的房间,房间的窗户是用宣纸糊的田字框可以随意撑开的木窗户,记得每到过年的时候我最爱的是糊窗户,在母亲熬浆糊的时候我便一通乱捅将这宣纸弄的一片狼藉。此后听到的定是母亲对我一通的责备,可每次我还是那样的乐此不疲的期待着糊窗户。
房间的墙上装饰很简单,一个红色边框的时钟是在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父亲买回来的,至今这时钟依旧挂在墙上,房屋换了我的房间里。墙壁的裂缝处挂了满满一面的奖状,这奖状几曾何时都是父亲最得意的时刻。但父亲却从未在我面前夸赞过我,甚至于都没有给我买一个像样的书包。
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我开始讨厌上学,这在很多人眼中一定是觉得我疯了或是中了蛊了。当然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讨厌上学,年幼时我讨厌每个学期的开学,因为每到那时候就会听到那些看似有爱实则毫无尊严的话,这话她不止同我一个人讲过,或许她讲的话在那个时候有些人已经忘记,可在年幼的我却始终都是一个磨灭不了的噩梦,愈想忘记却烙印的愈发的深。
有天,她把我叫去了办公室,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她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平日里的那张笑容在我看来是如此的邪恶,她用手指着我说
“你就是那个拖班里后退儿的那个!一直都是!”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头虽然抬着,但眼帘却遮住了眼前的一切。很奇怪当时的我为什么没有被这如恶魔的嘶吼吓的哭起来,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在一种多么强大的心里下走出那个房间的。我只记得那句话之后我就不再想去读书了,读书于我来讲显得那么的毫无尊严可言,甚至是担心自己像只蚂蚁一样不知道哪天会被那个恶魔踩死在脚下,想到这我的后背就冒一身冷汗。在家里休息的那两天父亲总是问我不想读书的缘由是什么,我却始终都没有讲出那句伤我心的那句话。就这样父亲以为我是故作样子不去读书,在第五天的时候父亲爆发了,那天恶魔带着几个人来到我的家中,同父亲讲过一番之后便离开了。我不知道她讲了什么,只记得父亲火冒三丈的左手拎起一根木棍右手拖着我走出房间,那时的我拼命的拽住门口的那根柱子死死的不肯松手
“今天你必须要回学校”
“我不去”
“你不去试试看”
“我不要去读书”
“不去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嘴不嘴硬”
父亲轮起棍子狠狠地打在我的腿上,这一棍子打的我腿像断了筋一样的噗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
“爸,求你不要送我去读书!”我像发疯的撕破喉咙的央求着父亲
“我问你你到底去不去读书!”
我哭的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头很重,重的抬不起来,而腿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在父亲那次暴打后我还是顺从了父亲,第二天背起书包去了学校。我知道在我幼年的时候无论我怎样反抗一切都是徒劳,面对恶魔的时候我却显得超出同龄的平静,我不再逃避,不再让父亲为我担心,就这样墙上那些奖状都是我在这样的时期内一张张贴上去的。这一贴就是六年。父亲在那次暴打我之后就再没打过我,那时候父亲打的时候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书不是给我读的,是给你自己读的”,当然这句话在我幼年时就已经烙印在我的心里,后来我读了自己喜欢的文学,我用第一篇文字换来的第一桶金给自己买了一部相机,我知道文字已不能完全表达我想说的话,而相机则刚好记录了那些我想说却还没说出口的话。
我的幼年过的虽不尽如人意却也不乏那些如太阳一般温暖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那个温暖如太阳一般的人长得很清瘦,稍有些驼背,她是我在那年冬天里感受到最温暖的一摸阳光,那年我笑的是最纯真的一年,她的名字现在回想起还是那么的清晰,令人温暖心底。这个温暖如太阳般的名字是-季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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