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凉意凄凄。
转眼间又是一年深秋,李睿慈望着窗外飞舞的树叶,心里如同那萧条气息的景象一样,不知不觉,悲从中来。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那随风而去的枯叶,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哒哒哒”……
门外响起了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这突然的声响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绪。
「咦,有骑马的声音,该不会是爹爹打完仗回来了吧?」
她顾不得多想,便快步离开房间,欣喜万分地朝门外跑去。
可是当她来到门口时,那骑马人已经远去,再瞧瞧那马匹两侧的包裹模样,她失望地叹了叹气:
「哎,原来是给人送信的驿差,我还以为是爹爹呢!」
说完她随即返回自己的房间坐下,双手托着腮,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掐指一算,父亲外出征战已三年有余了。
自打父亲道别以来,便不再有他的半点消息,这三个年头来,别说是让人带口信,就连家书也没寄回一封。
虽然她不知道战场的具体情景是什么样的,但是从书里得知那边疆多半是寒冷而又凄凉的。
试问在这样的情形下,爹爹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家吗?
家中还有娘亲,弟弟和自己,他就没想过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团聚么?
至于他过的怎么样?打仗有没有结束?什么时候回来?在李睿慈心里,这样的问题不知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
可惜,终究是不得而知。
有时候她也会莫名的恨他,恨他的一去不回,恨他的杳无音讯,更恨他的不负责任。
一个人打仗就很了不起么?心里就没了家么?狠心抛下她们也就算了,可一家的担子就全落在她和娘身上了。
每次去镇上赶集,她总是要推那个重重的板车装东西,而且娘还让弟弟坐上面,苦了她一个弱女子干了一个壮丁的活儿。
「要是有爹在,那该有多好。」
只要是赶集,她总是在内心期盼着,尽管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可能实现。
时间久了,风声总会而至。
村里人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父亲已经死了,而且对于父亲死的原因都有好几个。
有的说是其父越俎代庖,杀了上司,结果被部下所杀,也有人说他勾结外族与敌方合谋攻打同族,被冠之以“细作”之名处置。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再怎么都与个人利益有关,最不能让她接受的一个说法是父亲在归途中留恋于青楼,与人争抢头牌时被人刺死!
也就是说,死在了妓院!
可偏偏“身死青楼”这个说法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要说这传闻,前两个说法多少能说得过去,要么是为了前途无量,要么是为了荣华富贵。
虽然这两者都是不齿行径。
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落得个身死妓院,这实在是让一家人抬不起头来。
本来她是不相信这些流言蜚语的,以为这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但是传言里不仅说出了李昊天打仗的地方,还准确道出了他回来的路途。
更让人惊讶的是连那青楼的名字“怡乐坊”也被提出来了,而且那因为风流韵事引起争端的妓女还有名有姓。
这些有鼻子有眼的说辞,看起来真不像是编造出来的,如此一来,就更加坐实了父亲死于花场的事实。
一般人寻欢作乐,风流快活也就算了,毕竟这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
九五至尊都拥有三宫六院,夜夜笙歌。平常人若是想风流快活,逛青楼的也不在少数。
可问题在于这李昊天并不是普通人,他可是荆国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啊。
这样不齿的行径不仅仅是毁了自己的名声,还连累了一家人。
所以经过这样的传言后,她们一家在村子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待见了。
村里人的红白喜事再也没人叫上她们,大家都纷纷与之划清了界限,生怕被其他人看了说闲话。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在家门口听到的阵阵讥讽声:
「你们看,这就是李将军的家,在青楼争妓女,连家人都不管了。」
「谁知道他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我们还是离他们这家远点吧!」
「是啊,是啊,咱们走吧,离远点,免得晦气!」
…… ……
可尽管如此,她的内心还是抱有一丝侥幸,那就是她相信父亲还活着。
她坚信:父亲绝不是那种风流之人!
「睿慈,快过来帮忙拾柴。」
一声叫喊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她。
没错,这是娘亲的声音。
她知道,这是要做晚饭了。
来到破旧的厨房,娘亲已经在忙活了,只有不懂事的弟弟坐在桌子前嚷嚷道:
「娘,快熟了吗?我饿!」
「快啦,快啦!睿慈你快添些柴禾,彦儿都饿了。」
娘亲一边安慰弟弟,一边又不耐烦地催促着她。
看到这一幕,她瞬间有种“娘亲不如父”的感触。至少爹爹以前可疼惜她了,哪像娘只顾弟弟,都把自己当做苦工了。
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娘亲生的,这样的区别对待不免让她产生自己是不是娘的亲骨肉。
不然,哪有亲娘一点都不疼惜自己孩子的呢?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可即便是女孩儿,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哎,想不通,真是让人想不通!
「你在想什么呢,快去干活啊!」
娘亲又对她大声喊道。
「好啦,娘,我知道啦!」
李睿慈赶忙拾起柴,也没声好气地回应道。
看着灶膛里燃烧的火焰,她真希望一家人的日子能想那火苗一样,又红又旺!
柴火越烧越旺,李睿慈也随着那熊熊火苗回忆起曾经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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