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学校了。
开学早的朋友抱怨着想家,开学晚的我伸出手一天天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过。
买回程票的时候呐,那个确认键的按下是多么艰难。
似乎一扔手机,就可以痛快地来一句,我不上学了。
大概我知道,只有在家我才能做一个爱偷懒的孩子,可以随性随心,可以睡懒觉,可以撒撒娇,可以一言不合就哭一场。
大概我很爱哭,只是别人不知道。
你们不必跑来问我,我是不会承认的。
高一读到周国平的《乡愁》,频频泪目。
我自小学之时,就深感归家之不易。
自己的一时新奇and种种原因,嚷嚷着要去离家很远的学校上学。
那所学校,私立,双语,八人间宿舍,半个月回家一次。
全家人都反对,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送出去。
只有我妈妈支持我那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决定,扛住昂贵的学费,送我去了。
刚开始的几个星期可谓煎熬。四年级的小孩,趴在上铺轻轻地哭,还不愿发出声响让别人知道,吃饭时会想起妈妈做的菜而哭,放学看见走读生回家会哭,夜晚会因为想家而哭,就连敲下这些字的此时此刻,想起那些日子,都差点红了眼眶。
开学第一天,宿舍来了只蝙蝠,其余七人起身惊呼,忙着赶蝙蝠,我在上铺,任蝙蝠从我身边飞过无数次,无动于衷,我在忙着想家,忙着哭。
学校在长江大桥的一侧,夜深人静总会把自己偷偷关在厕所,对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长江大桥,一边哭一边告诉自己,家就在那个方向,爸爸妈妈就在那个方向。
其实也不仅仅因为想家,又或者,是因为想到自己昂贵的学费,便有一种说不清的负罪感,我从不知道我家里的经济状况,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莫名担心和愧疚(可能就是“有一种贵,叫做我觉得贵了”的感觉),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性,便没了底气。
说到底还是有着杞人忧天般的心。
每个周末,不论是闺蜜的父母来接,还是有校车送,都是最欢呼雀跃的时刻,和一众同学,在校车上唱着外婆的澎湖湾,那是我到现在都不会忘却的旋律,回家的感觉在归途上尤其明显,即将见到父母的欣喜,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每个周日下午三点,也是分别的时刻,校车缓缓驶离,父母站在原地,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真得是一不小心就会鼻子酸酸,眼眶红红。
我发誓五年级的我是强忍住了才没有哭的。
偶尔爸爸或者什么亲戚会来学校看我,并未提前通知,老远看见,便一路狂奔,扑上来,抱住,情绪再浓烈一些就会悄悄抹两把眼泪,然后ta便会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拿出纸巾,擦着鼻涕眼泪。
大概在大人眼里,因为想家而哭,是再娇气不过的事情吧。
小孩觉得,想家才要哭啊,不哭怎么想啊。
小学的那两年,几乎是我目前为止哭得最多的两年,不为别的,想家罢了。
千万别觉得我说这么多就是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花了那么大代价在外求学,焉知祸福呢?
长大后,确实感激父母的决定,在外的那两年,逐渐形成了生活的启蒙和认知,不说多么正确,却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以至于时至今日,我对那所学校的深情不减,一直想回去看看,哪怕她已不复当年。
关于她带给我的改变,有机会再说吧。
你们猜怎么着,刚刚一边敲字一边哭,竟然停不下来了。
不排版了,就这样吧。
OMG让我静静。
愿你们都早早归家。
下一次回家,就得穿短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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