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楼层稍稍安静,探视的家属陆续离开,陪护的家人去储藏室各自拿出自己的席子被褥,在病人床边或者走廊展开而卧。
对面就是监护室,最近常常出神地凝望。看着他们无力地躺在病床,身上布满横七竖八的电线,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旁边是监控的仪器,手上脚上挂着吊瓶,心不由得静了很多,曾经的纷纷扰扰、不解不平渐渐烟消云散,有人说,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是事。一日三餐,一双人,一颗平淡的心,是活着最大的幸福和成功。
对面的两张床还空着,下午六点他们去的手术室。两张病床的墙上赫然贴着一级护理。防坠床,药物过敏,防压疮等各种提示牌分别插在两个人的床头。陪护家属的衣物七上八下的悬挂在墙边,个人物品柜上堆满各式杂物与营养品。床头床尾随处可见是宣传各式药品的传单。
在这个拥挤不堪的环境中,同病相怜的人们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顶头病床的老太太瘦的还剩一把骨头,陪护的老爷爷70多了。一边帮着老伴起身,一边在自言自语的絮叨着。忽然我听着动静不对,推开门,狭窄的厕所里老太太与老爷爷面对面僵持着,俩人紧抓着对方努力着不使摔倒,老爷爷在竭尽全力拉老太太,老太太抵着墙却再无力气站直身体。场面既滑稽又使人震惊。我帮忙把老太太扶起。老爷爷继续自语:“你就是个麻烦制造者,你也不要烦,我的身体好是你的福气”。老太太佝偻着身体一声不吭,默默的回到床上。眼前的一幕,令人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整栋大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病人床头的那盏小灯依旧亮着。屋内氧气泵扑扑的水声与监视器滴滴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伴着老太太一次次轻轻的叹息,是第三张床上老伯那忽高忽低的鼾声。值班的护士不断地过来量体温,换吊瓶。看到椅子上坐着睡着的,提醒到空着的床上或者长凳上打一会儿盹儿。
临窗远眺,楼下路灯显得有些孤寂,小雨纷纷,气温有些低,仰望着外面的天,夜是如此宁静。
此刻,我,独自感受这不同寻常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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