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的,经历着的与还未到来的都像是醉乡里的一场始料未及的幻梦,从经历着的伊始,过去了的也便以一种无比清晰又无法触及的方式存在。从前经历着的也只潦草几笔,从不追忆过去,还未到来的如同尚未得尝的千奇百怪的糖果,包裹着五彩缤纷的糖衣。然而一旦时时刻刻经历着的匆忙穿梭了二十几年还未休止时,还未到来的便越发显得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飘忽不定,未知的仍然未知,不得的终不可得。回过头,那些转瞬抛却的过去似乎是昏乱的梦幻中唯独值得辨认和确信的存在,却半点都无法触及,只在轻的无法承受的意识里,方可将星散的碎片拼凑起来,勉强重现,意识之外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回想起来,我之于过去了的如同害了痛风者之于嗜酒,浅尝辄止太过清醒,酣畅淋漓又疼痛难忍。
痛感随时无不可,只是上一次清醒是何时我已记不清了,我想该是当我面对还未到来的白茫茫一片而回首过去了的一刻,以及从似是而非的过去被打回到兴味寡淡的现实中那一刻,且只在空白宁静的一瞬间一闪而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意识的胡乱撕扯下,一不留神,就不再清醒。杂乱之中,不清醒如同良药,可医清醒的病痛。当清醒来临时,服下一剂猛药,将清醒与不清醒之间那满载的无法承受的理想与现实的天差地别,爱恨恶欲的名存实亡,好与坏,正义与非正义一一消灭。那些对立着的尽皆是些非此即彼的极端,倾向于哪一端,我都承受不起。在曾有过的清醒的日子里,我也认为这种不清醒是种病态,如今看来,却是最惬意的生活,即便这多少有些苟延残喘的意味。但生而为人,莫不如是,或早或晚,那只是时间的问题。犹记得前日里于牛首山上偶得的一句话,或能将我的心境表达一二:余喜余生如草芥,一无所获,亦喜此间事如流水,无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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