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绪的变化,常为自己也不能琢磨。心绪好时,梅雨季也清凉剔透,雨线如银丝,滴答滴答蹦蹦跳跳,意境从风飞,心绪不佳,阳光明媚也黯然无趣,光影扑朔迷离直厌其燥气耀眼,便生烦恼。
每次走过,看见院中的老松树日渐枯萎,心绪就好不起来,想它曾经那么匀称挺拔健硕粗壮,端着满满的层层叠叠的一松雪傲然的样子,再瞧它现在支架搀扶残枝败叶的模样,总有一股酸楚从心腹涌向喉头,须强劲哽咽才能将它吞并下去。树是这样,人到中老年,终究也会是这样,不免悲凉!
毕竟混沌到了行将退休的年纪,沉湎于这样的心绪也算常情,只是冥冥之中仍有所不甘,似有一份期许在等待,尽管毫无厘头,却沉沉于心,耿耿于怀,周而复始的日子似等似待,波澜不惊,如鱼潜游岩渊,虫蛰伏荒草。
年少时候的光阴,被火热的青春激荡,大江南北无不留下匆匆足迹,这些被“红心”桎梏的少年,想的更多的是“主义”“思想”和“接班”,谁有心思静下心来闭门苦读,读书的事与我们格格不入,读书无用,读书人是异类。
2019的开篇不过20年间,世道便翻天覆地了。新知识、新游戏规则新生活方式层出不穷,如天女散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好不容易适应了昨天的新,今天却已变得陈旧,就这么快得让人感到惊恐,让人窒息,有如突然将我们那个“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后一样,世道已是面目全非。面对满世界的一团糟,真的是无可奈何无所适从。反观与前瞻,悟得年少时轻狂不羁,心随风飞,静不下心思伏案阅读,而今,思维跟不上世道态势,计划落后于变化,沉沉地有一种“向晚意不适、、、只是近黄昏”的感觉,仿佛局外人一般,游离于新潮之外,目睹滚滚长江东逝水,叹曾经高速向前漂移的小舟,飘着飘着,逾飘逾慢,直至离岸越来越近,进入回游旋涡,几近原地打圈,只能作一个见证时代潮流的闲人罢了。
好在,这20年魔幻变化中,世道稳定了,物质丰富了,无愁吃饭穿衣,不急古人之“安得广夏千万间”。本想着一成不变这几十年,就这么一成不变地过下去,老来“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到时候,自然而然地神仙飘去,不失为百姓优雅的终局,谁料想,变化是如此主动,找上门来。
韩愈《马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混沌几十年的生命历程中,鄙人常混迹于这拨人马之间,只是不参于局,如观奕,旁于一侧瞅着他们指点规划或跃进千里,除了窃喜自己能够认识和交往他们之外,再就是替他们的有所成就而喜愉,自己则得益于拓展了眼界和认知能力,也别无所求。作为观者,乐一个逍遥,乐此不彼,乐在其中。逢今年,想到自己再混个二三年便可以“安全着陆”,便着手准备退休后日子的编排,却偏偏有伯乐,挑选了一匹能够成为头马的千里马,驾驭了科室的团队,领着大伙前行,并声言“一流”。可怜我这匹还未解套的夹在中间的老马,也只好“跟随者走遍天下”了。
2019的开篇所以,2019注定了勤恳。绕不过岁月的印迹,脑迟钝了,眼散花了,手脚不利索了,反应没有那么灵敏了。我只想,凡事慢一点,多用一点时间,多花一点精力,不可以出错,不可以掉链,不可以拖后腿。
所以,2019注定忙碌。兴许就是那冥冥之中的有所不甘,或许是长期落后于人的压抑,得益于有了千里马,便有了达到目的的希望,即使现在落在了队伍的后头,被拖着前行,也要如老骥伏枥。我只想,多做点功,与年轻人多分享些工作经验和体会,多行点善,在医疗行业这样的特殊平台,尽量多的帮助他人,本分而厚道,多做点事,配合好一线,尽量跟上一线的步调前行。
到底还是钦佩苏轼:“谁道人生再无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含一点乐趣,行一步乐途,抱些许乐观,臆想着院中的老松树应该会再度挺拔,再发新芽吧!
2019的开篇豹哥
2019.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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