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远山:
好久不见,见字如面。最近可否想念故乡?
总是逢人便说故乡易道,薄薄的一张纸,毫无犹豫地信手拈来,写完文不加点,读起来如行云流水,朗朗上口,似有音韵。
在关于故乡的主题中,似有说不完且道不尽的话。谈起故乡,又常常想起童年,于是,回忆成形,从记忆的海洋里一路浩浩荡荡,飘进白纸墨香。
悄悄地,心口间就会涌起一股哀思,无声无息,却占领思绪万千。
最后,再将那股悲哀收敛成束,融进笔尖,化为纸上悲恸的委婉一曲。
这似乎已成为了一种“通病”,表现在大部分关于故乡的文学作品中,无论是散文小说,还是一首简简单单的小诗。
明天开始,你将正式进入弱冠之年,我思来想去,犹豫许久,最终提笔写下这封信送给你。
因此,这封信要谈的就是我与你两个人的故乡。
有三个关于故乡的问题想与你共同探讨。
故乡是什么呢?
在动笔写下关于故乡的文章时,这是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首先思考的问题。
有人会说,故乡是一个固定的符号,有人会说,故乡是一种不变的情怀,还有人会说,故乡是一种遥远的寄托。
对于离家的游子而言,其记忆中的故乡必定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可我能想象到的故乡,大多都是不太美好的一面——交通不便,贫穷落后,封建官僚......
即便如此,故乡对我而言也依旧重要。
如今已踩在了十一月的尾巴上,我们的故乡一定又湿又冷。而我所在的地方,这里却依然温暖得像秋天。
沿着校园长长的小径,盛放着大片大片金黄灿灿的银杏叶。有时候,凝望起那些银杏叶在阳光下摇曳的样子,我竟会以为秋天仍没有结束,仿佛寒冷永不会到来。而我的思绪也会随着温暖的轻风拂远,不经意地飘向记忆中的过去,以及,记忆中的故乡。
仍记得,上学的路上,成排的银杏栽种在青石板路两侧。曾几何时,放眼欲穿,满眼皆是璀璨夺目的金黄色,故乡气候湿冷,可只要我望着那一片金黄,我就不会感到寒冷。
哪怕凝望着现在,也会不由得想起过去,念起故乡。
不仅如此,在校外的小街上,也种着大面积的广玉兰树。起初,儿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种花树的学名是什么。你曾笑着诓骗我,指着那颗树铿锵有力地说:“这是烂鼻子树,闻了它的花,鼻子就会烂掉。”
那时的我曾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一段时间里都不敢靠近那颗生长在我们家门口的广玉兰树。后来,我才知晓,树上绽放的如船般大小的绚丽纯白之花,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荷花木兰,与所谓“烂鼻子树”相去十万八千里远。
此后,每当我看见广玉兰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为我带来的无穷乐趣。
于我而言,记忆中的故乡仿佛自带了一层灰色滤镜,灰色之中又带着少许的“青”,那是故乡最后的美丽与柔情。可若要为记忆中的故乡描绘一幅画来,故乡的景象又大不相同。
我会画上记忆中永不衰败的荷花木兰,那是陪伴我整个童年的温柔之物,还要画上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的银杏树叶,那是见证我理想与决心的坚韧之物。
不知你可否记得,那些花或树盛放的样子。
而无论身在哪里,我总能记得那些花……
如若问,故乡像什么?
也许会有人说,故乡像头顶的星河,像追逐的黄金的梦想,像手中挽留不住的风,像做过的所有关于它的梦。
我则会说,故乡像是陪伴我一路同行的老师或者挚友。
无论何时何地,故乡总是与我们紧密相连。
我知道,时光不能重来,而那些逝去的岁月,无论可悲可叹,或值得颂赞,作为心底深处最柔软又最坚韧的力量,犹如一道春风化雨,滋润着我们饱受磨难的灵魂。
尽管时光不能重来,可只要看着眼前之事物,就能自动浮现出过往的风景,只要我们不会忘记,始终铭记,那些经历的璀璨就能在记忆的长河中发光发亮,在潜意识深处给予最强大的支撑,与最朴实的宽慰。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可倘若心中一直充满悲伤,又该要如何前进?
像是自问自答那般,张九龄又写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而我的答案则是,在此之前,不如把人生当做一场冒险,无论日子再怎样平平淡淡,生活中总会有惊喜一刻出现,而那时,我们也就更有动力去迎接每一个不同的明天,悲伤也就迎刃而解。
所以,不必无端妄叹,不必委婉动肠,不必因此停滞不前。
不必被思念拦住匆匆脚步。
这是我与你两个人的故乡,也是回不去的故乡。
故乡,是一道永恒不变的风景,定格于心中,从此生生不息。
故乡,宛若你,宛若我,宛若无数个我们。
故乡,承载万千思绪,跨过万水千山,与我们一路前行。
只要学不会遗忘,故乡就近在眼前。那么,何必执着,何必思念呢?
对于那三个问题,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在此静等你的来信。
祝远山先生,
学业进步,身体健康,前路自由可盼,延绵福长,还有,生日快乐!
西门小白
2022年11月27日
11/50
故乡,是一个饱含了不同情感的词语。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
可无论怎样解读,乡愁都是凝结在我们血液里的“痼疾”,最温柔同时也是最伟大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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