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妈妈通过打麻将的老奶奶认识了个做生意的有钱人家,她家儿子比阳大三岁,虽然已经能独当一面做生意了,但难得的还听妈妈的话。阳妈妈觉得能听妈妈的话肯定就会听媳妇话的,她就有意了。
换以前阳妈妈是不屑这些铜臭味的生意人的,她曾经是那么的高雅,唯琴棋书画是论,如今却沦落为跟小商小贩讨价还价,跟老头老奶奶们无聊地耗费时光的市侩。
阳妈妈虽然跟阳很少沟通,但她知道阳骨子里跟自己一样清高,阳正拼命为保送研究生考博留校努力着。做知识分子挺好,如果不是那一场浩劫,自己也应该站在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呢。但是读书需要经济支撑,自己吃过了那么多苦,太明白金钱和关系对命运的改变了。人总会向现实低头的。
阳妈妈打麻将时借口忘了带钥匙,让阳间接地和这户人家见了一面,这户人家很满意,蒙在鼓里的阳看到这户人家热情得过火,吓得丢下钥匙就跑了。回到家后阳妈妈问阳对那男孩的印象,阳瞬间就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五年级时,阳听说妈妈要返城重嫁,她开始对妈妈有了偏见,她为先离去的爸爸抱屈,并态度坚决地留在奶奶身边。
后来妈妈离婚后,阳被要求接到身边读高中,她感觉到了妈妈的孤独就顺从了,但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她不愿敞开心扉跟妈妈交流,妈妈被现实压得也不愿多说话,家里基本就都是寂静的了。
读大学了,当阳看过了安关于爱情专一的论述,破除了我执,加之开始社会实践后渐渐感受到了妈妈的艰难,才跟妈妈关系缓和了很多,但还是知心不起来,她看不惯妈妈的颓废和势利,却又无力也不忍去指责。
阳一直在寻找机会跟妈妈讲安的故事,但是妈妈那段知青生涯是她一生的恶魇,农村葬送了妈妈的诗和远方,她没办法说服妈妈接受农村,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妈妈,如果我不接受你的安排,你会不会很难过啊?”阳回避了对那个生意人的讨论。
“我难过不难过又怎么样?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不会强迫你,但你要相信妈妈都是为你好。”阳妈已经感受到了女儿的拒绝,有点无奈。
“妈妈,如果爸爸不参军,你会和他好吗?”阳突然问。
阳妈妈愣了一下,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于再婚她完全是跳板返城,和阳爸爸则是爱情和功利参半吧。她猛然发现阳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意识了。她仔仔细细打量起女儿,以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在意女儿已经完全独立了。
此时阳正趴在沙发上翻着一本闲书,怀里却抱着一个狗熊布娃娃,这孩子对狗熊布娃娃的迷恋都超过任何事物了,白天夜里的都要抱着。阳妈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冷不丁问了一句:“这狗熊谁送你的?”
“安。”阳不假思索回答了后,发现空气突然寂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妈妈已经坐到了她面前,正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哎呦,说爸爸来着,你怎么扯别的了?”阳感觉今天并不是个提安的好日子。她准备了三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软软地拒绝了妈妈的安排,她心里一定是不开心的吧。她撒娇着想转移话题。
“你给我说说安吧。你们到什么程度了?”阳妈妈并不理会阳的撒娇,单刀直入。
阳妈妈一向主动说话不多,阳知道再不回答妈妈就要阴沉着脸个把月了。反正一晃就要读研究生了,是该摊牌了。她就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两个人交往的来龙去脉。
阳妈妈听得脸一会阴一会阳的。待阳讲完后,她问阳:“你爱他什么?你考虑过你们将来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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