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一的时候,我外公便去世了。算算时间,已有13年。时间转瞬即逝。
外公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孙子五个孙女两个外孙两个外孙女。一大家子人!大舅舅年轻时,到北方当兵,后就安家沈阳,一般不回来,记忆中第一次见他们一家是初中去沈阳他们家玩,第二次见他是外公去世,他和大姐回来参加葬礼。第三次见他是在外婆的葬礼上。他们就是远方的亲人。
逢年过节,众神归位,热闹得很。特别是过年。外公外婆在时,年三十,我都愿意回外公外婆家。因为热闹有趣。一般吃过年夜饭,舅舅们便开始给外公进贡,这一项活动之后就是外公和舅舅们给我们这些小辈发压岁钱,我记得最初是5块,慢慢10块20块50块这样一年年涨上去,不记得外公有没发过100,外婆后来到是发过的。不论怎样,小孩的我们得到压岁钱是很高兴的。小的时候你争我抢,生怕没有了。还有磕头道恭喜发财什么的。大了就看小的们抢,在外围等着外公外婆发给我。红包领完就是各自活动,麻将是大人的游戏,我们便拿着烟花玩去了。玩累了也顾不得守岁就睡去了,凌晨12点,准时会被烟花的巨响震醒。
小时候经常和几个姐妹一到暑假就厮混在外公外婆家,整栋楼上蹿下跳,外公外婆也由着我们疯。只是不准我们下河洗澡。外婆还吓唬我们,要是我们下河去的话,我们即使不说她也知道。所以我们都很乖,顶多去河沟里网鱼,网了回来喂猫。晚上我们三姊妹轮流在外婆家洗衣台洗澡。虽然那时候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但我们却很快乐。在外公家是不能睡懒觉的。天亮了,太阳晒进屋我们还睡得正香时,就听到院里人们端着碗吃早饭,聊着天。外公就在屋外拿着响告敲着窗,让我们起床。早餐照例番茄蛋汤还有茄子之类自家种的菜。或者有他爱吃的麦粑。后来这些味道再也没在其他地方吃到。
外公家的锅很大很重。我居然在那个时候端的起,现在想想也为自己感到惊讶。在外公外婆家,我们研发了好几种蛋炒饭的方法,我们想吃烧土豆烧玉米时,就去弄,不像在家里时时被妈妈管束斥责。那是自由自在的时光。
虽然外公有那么多徒子徒孙,对我也是蛮照顾的。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就不喜欢。和我爷爷简直天壤之别。至今我还记得外公背着我上幼儿园,到了幼儿园,发现幼儿园的操场已经淹没在水海之中。
他也很喜欢他的两个女儿。在读大学前,我们是和大姨一家住同一栋楼的。外公常常来看我们。也常常提新米自己种的菜送给我们。每次葡萄熟了,总会给我们捎来。每次来,妈妈和姨妈会给他煮两个荷包蛋或者加汤圆。吃完,他就要回家。说他出门了牛也没人喂,房子也没人看。我们就不让他走,索性把楼下大门反锁,留他在家打牌。即使这样也休想留他多呆一会,打不了多久又闹着要走。外公从来不会在他两个闺女家过夜,也是个倔老头。
他的一辈子是和土地在一起的一辈子。70多岁还在种地。他的死也是因为去地里劳动,摔了一跤再也爬不起来导致的。
当我得知外公去世的消息时,我匆匆赶回来参加他的葬礼。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离去。
自从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后,这种热闹便一年不如一年。外婆去世没多久,四舅舅也因肝癌走了。这一大家也终于散了,都很少回老房子相聚会。即使聚,也没有往日的热闹气氛。今年连老房子也给拆了,更是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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