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文艺青年。
很多人问我,“你是怎么变文艺的?”
我反问:“什么是文艺?”,很少有人能答上来只言片语。
2012年我拍了一张封面照片,照片中的女生是在八大关一处德式老宅院门前偶然抓拍到的,我与她并不相识,擦肩而过不过就是个路人甲和乙,但不同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点,就是那台相机。
女孩背着那款佳能60D套机,和我手里的那台一模一样,但当时我手里那台相机并不是我的,那一年,我借着大学宿舍床脚对头那个藏族哥们的单反各处溜达“招摇过市”,装得一手好X,那台单反成了我最初的摄影启蒙者。美的东西大家总会多看两眼,美女也一样,午后两点半的阳光正好,光线投在斑驳的墙根处和略带锈迹的铁栅栏门上,姑娘明亮的双目向铁栅栏门里探看的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某种镜头。
幸运的是,这姑娘的长相、身材、打扮以及由里向外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浓厚的文质彬彬(请原谅,当时我只知道这个词比较恰当)的气息深深把我吸引,毫无疑问,那种不一样的气息让人想靠近。
有人说文艺青年就是作家,作者,写东西的人等等,文艺青年有个公共标签就是俩字:矫情。
面对这样的声音,你还真不好反驳。没个千八百字的记叙文还真说不明白微博时代到底何为“矫情”,姑且就写写我自己吧。
我玩微博时间不长,开始写作的年数也不多,从最初的单纯的写日记,到后来写博客,再到后来写长微博,每篇文章,都是积累好久有感而发,说白了都是用心在写。比较另类的是我喜欢用手稿写完之后,再一个字一个字将其码成方块字传到网上,而这其中最累的工作版块的莫过于深夜中的奋笔疾书。
可能很多人理解不了作家的定力到底有多强,我只想说,每一个作家认真起来的样子都是可以废寝忘食的,我这个小小的写作爱好者姑且如此,文豪大家更不用说了。有很多时候写了一点写不下去了,就放下笔不再去想,就那么放着吧,反正记忆是不会被抹掉的,起码,不会那么快被抹掉。毕竟季羡林老先生曾说过“不看到一点就说,不想到一点就写”,写作这东西,还真是历久弥新。至于自己的小说和杂文何时能整理成集出版成书,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晓得我的生活从不会停止,而我的文字,也不会断掉那一点一滴的积累,直到有一天,它们会陪我埋入黄土,与我在另一个世界同枕同眠。
我其实并没有给自己贴什么标签,写手都算不上,更别说作家了,“作家”这个词是跟这辈子都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即便多少年之后自己能有幸出本书,我也不想称自己为“XX家”,什么东西一沾上个“家’字立马就变得职业化,显然,我是不指望着写作来维持生计的,也不想因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将自己暴露于更多的大庭广众之下,简言之就是——我不想在这个时代当网红(尽管有些人正挤拼了血命地奋斗在当网红的革命道路中)。还有,但凡是作家都是有一种沉溺文字深渊的性格偏向的,一旦陷进去,再想“还俗”就难了,何况如今文字界的不景气完全不亚于股票界。
我顶多算个书生。
我有很多日记本,里面乱七八糟写了诸多精神汤饭,有干货,也有日记流水账。内容庞杂,除了荤段子什么都有涉及,有时候半夜悄悄翻出来看看,自己都笑了,年轻时候的想法有时幼稚的又好气又好笑,随着年龄的增长,关于“诗和远方”的定义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但毕竟,文艺,始于文字。
有个“作家”叫刘同,他的书你可能也看过,作为一个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媒体人,几年前看他的书觉得这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干货,精神鸡汤饭料真足,而这几年,还有像张嘉佳,张皓宸等等这些在网络中走出来的写手,还有像大冰这样自称是野生的作家,他们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像一种K粉,看完当时老爽了,我们不禁会感叹“这TM说的不就是我吗,说的太TM对了”而瞬间就找到了灵魂共鸣。往前推几年,韩寒、郭敬明霸占着我们高中阅读圈子的时代,我们对这两位真正的“思想解放者”满世界追捧,韩寒就像神一样站在十几岁少年的文学神坛最高处。
那个时候,我还仅仅是个书呆子,一个来自乡下的书呆子。每日埋在考不完的试卷中,在一个数学题的正负号就可能事关人生命运和未来的时代中随波沉浮着,考试考的是《红楼梦》和《诗三百》,我们看的是《明朝那些事儿》,还有《三重门》。
有时候人的七窍任督二脉就是在不经意间打开的,我相信有一大批人对于文字的热忱,也始于这些“禁书”。
但文字的力量,终归只是火花,它只能给你最隐约的光亮,但还不是最能给你温暖的那团火苗。真正的文艺,是始于生活。
是的,没错,真正的文艺,始于生活。
大学,是一个人的转型期,高考就是一个筛子,把大部分(只是大部分)年轻人筛成了三六九等,“211”“985”的大学和普通二本大学到底有什么区别,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才看清,直到今天我也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一个更好的学校,有时候去寺里上香的时候我也会想,会不会如果当初高考那道数学选择题我没有选-√2,今天的我过得会更好?
我的母亲是个安心立命的人,自打父亲去世的那天起,母亲就更相信命了,有人说我家老宅有小鬼阴魂不散,地藏王菩萨迟迟不肯放手阳间,所以这些年李家上下才不得安宁 。但是爷爷奶奶死得早,这么些年过去我们活着的人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学业有成,为人忠厚,父亲生前交际甚广,母亲在乡里口碑甚佳,李家世代书香门第,阴魂为何迟迟不肯归去?
两年前,刘德华为一个青年才俊写了一篇序,这位青年名为蔡骏,作品名为《皮囊》。书中所写,如换个主角,便是我吧。一场病,一条命,大祸敌不过生死,可佛家讲,生死才是轮回的开始,至于李家的这轮回要轮几年,只有鬼知道。
父亲西去之后,李家纾难,罄竹难书,苦了一对年不过二十的儿女和一个不惑之年的遗孀。最近在重庆方所看过一本书,叫《天堂在左,疯子在右》,讲的是一个精神病人的真实内心世界,那几年,恐怕我们李家所有人都是看着天堂差点变成疯子吧。
打那之后,李家人不自觉得会叹息。
我也是,在四寥无人的时候,点上一根烟,长长地叹一口气。
于是,人们说我开始变得“矫情”。
苦难,便是一种历练,生活就是一场修行。在苦难中成长的人有一种共性——要么变得更善良,要么变得更无情。很庆幸,我们没有变成第二种人,这要感谢父母二十年的谆谆教诲——立德立人为人之根本。最显著的表现就是:看到穷人,会更同情;看到弱者,会更体谅;看到美好,会更感激;看到罪恶,会更厌恶。总之,我在变得更加感性和敏感,变得更加细心和善于观察,变得寡言和润物无声。
爱情,同理。爱情是生活状态的一种,失恋多了,变学会了坚强,男人见多了,便学会了防狼。所谓生活就是大智慧,社会也是一座大学,我们要学的后半程人生课,恐怕都是要在这上。
所以,如果你二十多年依然是按部就班的走,你的生活如一张没有打印的A4纸,那么,故事从从何开始?文艺,又与你何干?
有一个背包客,叫小鹏,微博大V,标签很多,比如旅行作家,资深背包客,环球旅行者,背包十年青年旅社掌柜等等。如果你有时间,去翻翻小鹏的背包十年系列三部曲,从出发到回家,踏过千万条路,路过千万个人,背包十年中每分每秒都有故事发生,小鹏之所以是小鹏,就是因为他把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你眼里有多少故事就证明着你自己有多少故事。
这就应了那就老话''没有故事,不谈人生",如此多彩的世界,矫情一下又何妨呢。
所以在这个被网络和微博放大了情绪和情感的比特时代,文艺青年们被孤立了出来,成了某种“小众”, 并且,“逼格”很高。
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前一阵子,公司搞了个活动,叫“青年读书月”,正好趁着五四青年节的档头搞搞形式主义。要求围绕读经典国学写一篇关于如何弘扬国学文化精髓和传统文化,如何树立青年职业观等等写篇读后感,字数要求:不少于800字。
上级立刻交代下来任务,以通知的口吻传达给我让我写,文件时明明写的是自愿。
迫于还要在贵公司谋个饭碗,故不忍打翻友谊的小船,能写则写,时间久了,传出去的名声就是这个所谓的“才子”,文笔好,脾气也好。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生来俱有的好脾气,大家不过只是因为某些东西妥协罢了。这样的成长体会,在我的青春里体验里尤为深刻,要知道,打小我可是出了名的叛逆派,长大后在职场最初也是极具个性的人。所谓成长,就是在荆棘中摸爬滚打走出来,褪掉了稚嫩,磨光了棱角,先苦后甜,任何人的成长轨迹都应该是这样,青春是这样,职场也是这样。
800字,高考作文的字数而已,写就写嘛,动动笔就写个四千多字交上去,敲键盘码成电子版用了两个半小时。四天之后,稿子被打回来,说没有上升到公司企业文化的政治高度,顺带发来的还有两篇“范文”,粗略一看,每个范文不超过500字,竟是自我吹捧的员工自我修养。地地道道的真情实感的鞭辟入里的读后感不要,非要马屁,呵呵俩字都懒得发了,这样的例子这世界多了去了,没有这么多的SB,怎能衬托出你的高尚?
很多人说,“有什么嘛,习惯就好,这就是社会。”真想问问这些人,你真的想习惯吗?
文艺青年在职场里的角色如此尴尬,文青的性格就是,看不惯的事情我不会惯着你,官僚主义作风我不会助长你,阶级主义色彩我不会包庇你,自身会写写文章领导还要把你当免费劳动力,风口浪尖上出头也不是,不出头也不是。文艺气息太重也会有人说你不偣人情世故,社交之道欠缺,完全随波逐流也会有人说你性子太油老奸巨猾,真正的文艺青年只能拿起笔杆想以一己之力还一个乌托邦式的世界。
可谁都知道,乌托邦是不存在的,就像共产主义也不存在是一样的,但不代表人们不会去幻想共产主义的存在。
文艺青年,可不是没有个性和棱角,更不是没有理想和骨气,这个世界只有真正的文艺青年多一点,再多一点,让文化回归传统,让阅读回归经典,让理想回归纯粹,让道路回归乡野。在这个精神世界和信仰主义欠缺的时代,文艺青年可能是你身边仅存的“故事书”和敢讲理想和未来的“星星之火”了。
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文艺青年,记得多看他或者她两眼,说不定你真能看到点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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