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好想你
爱一个人十年时间,又长又短。 如果有一种爱可以超越死亡,那一定是她对纪邵宁的爱。 北城医院。 “言小姐,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您患上了胃癌晚期,最多还剩六个月。” 刚刚被确诊为胃癌晚期的言霜,如同傀儡般的走出医院。 只觉得世界在此刻天旋地转,言霜扶着墙壁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在这一瞬间,除了那个男人,她脑中一片空白。 电话拨通了三次后终于被接通。 “邵宁,我好想你,今天早点回家陪我行吗?” 言霜说这句话的时候,卑微恳求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哽咽。 空气一片沉静,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言霜咬着干涩的唇瓣,失控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良久,话筒里响起冷冷的声音:“纪太太,半个月不见,你真是越来越贱了!” 而后电话直接被挂断,传来嘟的一声。 如寒冰利刺! 猝不及防,刺得言霜的心脏发出一阵绞痛。 五年了,他还是厌恶自己的…… 收敛起心头的失落,言霜将手里的病历报告扔进了垃圾桶,刻意保持镇静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纪家别墅,打开门,清冷的空气让言霜微微发颤。 她如同往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这个偌大的洋房别墅,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家,可是一大半的时间,家里往往只有她一个人。 结婚五年,言霜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来自于骨头里的孤独。 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一股恐慌从心底涌了上来。 六个月以后,她如果就这样死掉,纪邵宁会怎样,谁来照顾他那挑剔的性格,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她只觉得身子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揽入怀中,鼻间传来纪邵宁身上独有的味道,言霜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过来,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纪邵宁撩开言霜的睡裙,没有亲吻,只有最直接的触碰。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言霜彻底从惺忪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又是一股浓烈的酒味,纪邵宁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要过自己。 “邵宁,痛!”言霜没忍住不自觉的喊出了声音,朝着男人发烫的肩膀狠狠一咬。 “惠惠……惠惠!” 言霜顿住,瞬间,心底一片冰凉。 一如往常,纪邵宁醉的深沉,嘴里却没有忘记喊那个女人的名字…… 夏芝惠! 一个如同鱼刺般,卡在言霜心中整整五年,无法剔除的名字。 “惠惠,我好想你。” 眼泪就这样,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痛!身体撕裂般的痛。 痛!纪邵宁口里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如同匕首般扎入心脏般的痛。
第2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五年的暗恋,五年的婚姻,言霜自以为是的整整十年爱情。
每一次在那个女人名字出现的那一刻,都显得及其的可笑。
夏芝惠,是言霜长在心里的毒瘤,却是纪邵宁心底最在乎的女人……
言霜伸手紧紧揽住男人发烫的脖子,眼含热泪,气息有些急促带着一丝执着:“纪邵宁,你睁眼看清楚,我是言霜!”
爱了你十年的言霜!
纪邵宁似乎被言霜的这句话打断,醉意清醒几分。
他五官分明的脸上寒霜瞬布,回过神眼底满是憎恶的看着女人。
橘黄色壁灯照射下,言霜胸前的肋骨根根突兀,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显得消瘦不堪。
这女人,什么时候瘦成了这样……
纪邵宁在此刻,心中竟有一丝难忍,劲瘦的腰部重重的一撞,猛然加快了速度,掩饰着此刻的慌乱:“闭嘴,不要说话。”
言霜的背脊早已沁出一层细汗,瘦小的身子承受着猛烈的撞击。
她紧紧的抱着身上的男人,指甲都快要陷进男人的肉里,目光炽热带着最后一丝期望的看着他:“纪邵宁,五年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言霜的声音,是那样的卑微,压迫着万千恳求。
她想,哪怕是这个男人骗骗自己也好,因为她就要死了啊!
这样子的言霜让纪邵宁这一刻有些精神恍惚,他沉默,大掌握住言霜的细腰,更是用力。
言霜不依不挠,压抑在心中整整五年,在这一瞬间,她迫切的想要个答案。
她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张嘴朝着纪邵宁的肩膀狠狠一咬:“你说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言霜偏执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阵暧昧的手机铃声,在此刻突兀的响起,显示频上是刺眼的三个字:夏芝惠。
纪邵宁的动作顿时停止,急忙拿起身旁的手机,刚准备翻身下床的时候,被女人死死地抱住。
“纪邵宁,不要接。”
不要接,可不可以有一次不受那个女人的打扰。
言霜的脸上是前所未有过的倔强,她抱着男人太过用力,十指的指甲深深陷进了纪邵宁的皮肉里。
“放手!”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男人的脸色愈发的晦暗:“言霜,你真是越来越让人生厌!”
这一刻的言霜,的确显得有些不可理喻,她带着飞蛾扑火般最后的一丝力气:“纪邵宁,说你爱我!”
结婚五年来,她第一次和纪邵宁说这样的话。
在生命的倒计时里,她怕她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再也听不到从这个男人口里说出这句话……
纪邵宁倏地,勾嘴一声轻蔑的笑。
五年前,纪邵宁的父亲突然去世,纪氏集团股票大跌,言霜的爷爷不但绑架了夏芝惠,还以纪氏集团的存亡做要挟,逼迫自己与言霜结婚,自此毁掉了他的一生!
此刻这个女人,居然还在问自己有没有爱过她……
“纪太太,你明知道在言学信用卑鄙手段逼我娶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你现在居然问我有没有爱过你?”
伴随着话落,纪邵宁猛然离开,大力将紧紧禁锢着自己的女人猛的一推,因为力气太大,言霜整个身子都摔在了地板上。
胃部一阵抽搐,密密麻麻的绞痛感袭来,言霜蜷缩着,额头瞬间布满汗水。
男人却丝毫没在意的拿起仍旧在响的手机,接着便是一句极其冰冷的话:“没有,一秒都没有!”
纪邵宁说,一秒都没有……
这个男人,甚至连欺骗自己都不愿意……
瞬间泪如雨柱,寒心彻骨。
言霜在此刻,无论是身子还是心头,都发着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好似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最后终于忍不住,喉中涌上一股腥甜。
第3章 求你别走
“呕!”
艳丽刺眼的液体从喉中涌出,染红了言霜白色丝绸睡衣的时候,男人正好转身走进浴室,错过了这幅画面。
言霜看着这一抹鲜红,顿时慌乱的坐直身子拿起床头的卫生纸,手臂颤抖的擦拭着浸湿衣服的红色痕迹。
病魔已经不遗余力的开始侵袭,她真的没剩多长时间……
“邵宁,我做噩梦了。”
此时,屋内传来一个夹杂着丝丝哽噎,满是温柔和撒娇的女音。
即使隔着一扇门,声音很轻很细,言霜却听进了心里。
结婚整整五年,夏芝惠突兀的声音如同恶魔般,总是会出现在纪邵宁和自己独处的时候。
而那个男人,五年如一日的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接起夏芝惠的电话。
就像今天这样,即便是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疼的颤抖,也阻挡不了纪邵宁对夏芝惠的关心。
“梦见什么了,别怕,我在呢!”
纪邵宁刻意将声线放低,温暖细腻,和言霜说话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梦见有人将我绑架到了一个黑森森的房子里,荒郊野岭,我好怕!”
夏芝惠的嗓音落下,纪邵宁心头一拧。
自从夏芝惠五年前被言学信派人绑架了之后,她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反反复复梦见当年的场景,对此纪邵宁心中的自责深了一分,声音变得更加柔软:“惠惠别怕,我等会就过来陪你。”
说完这句,他便推门走出浴室。
“纪邵宁,你别走。”
言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隐忍着胃部的绞痛,起身紧紧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从未和纪邵宁说过如此决绝的话,以至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再陪我六个月吧,六个月以后,我放你走,让你快乐!”
从言霜口里说出这句话,纪邵宁直接顿住。
这个不依不饶缠了他五年,不惜用卑鄙手段逼迫自己结婚的女人,居然说放他走,纪邵宁不免有些诧异:“你在玩什么把戏?”
“没有,我只是好累,想解脱!”
言霜低着头不看纪邵宁,温热的眼泪早已经遏制不住的模糊了双眼。
纪邵宁愣住,目光落在言霜的身上,这一瞬间触目惊心!
这个女人怎么了……
橘黄色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还有她那白色的睡裙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刺眼的血迹……
纪邵宁心头毫无预料的一颤,顿时蒙上一层涩意。
“你……”
刚想开口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铃声却在此刻再次响起。
“纪少爷,你快来吧,夏小姐她又犯病了!”
电话是夏芝惠家的保姆张嫂打过来的,纪邵宁听完这话,心急如焚的迅速甩开了言霜的手,将刚刚想问的全都忘在了脑后。
口中却没有忘记安慰夏芝惠:“要惠惠乖,告诉她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这句,纪邵宁猛地一把将紧紧拽着自己的女人推开,转身就往门口走。
言霜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推,虚弱的身子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砰!”的一声。
脆弱的玻璃碎裂开来,发出一声脆响。
尖锐的玻璃,一根根刺进皮肉,言霜顿时觉得全身上下,传来钻心刺裂的痛感。
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纪邵宁为了那个女人,抛下了自己。
她就这么鲜血淋漓的坐在一堆碎玻璃里,看着那个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男人,那决绝离开的背影,一瞬间心如死灰。
第4章 背后的真相
秋天的晨光透过落地窗的薄纱洒落在房间里。
纪邵宁一夜没回,言霜一夜没睡。
“出来见一面,我在七号路咖啡厅等你。”
她面色苍白满身伤痕,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等来的是一条信息,落款人是刺痛眼睛的三个字:夏芝惠。
言霜放下手机,和纪邵宁结婚五年,她很少见到夏芝惠。
纪邵宁将那个女人保护得很好,从不让自己接近她。
她只知道,这个在纪邵宁眼里,如同宝贝一样的女人,不需要露面就能将他们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咖啡厅。
言霜穿着一条优雅的黑色礼裙,用口红修饰着自己苍白的气色,特意打扮了一番,端庄大气的出现在夏芝惠的面前。
“通知邵宁来咖啡厅接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编辑完这条信息发给张嫂后,夏芝惠收好手机,看着坐在对面的言霜,面带微笑的问候道:“言霜姐,好久不见,最近过的……”
“夏小姐!”
言霜浅浅一笑,她不喜欢这种假客套,没等夏芝惠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听说,你昨晚又犯病了?”
夏芝惠一怔,她没想到言霜会这么直接。
“是啊!”夏芝惠看似自责的皱起眉,眼底的轻蔑却显而易见:“实在不好意思,又辛苦邵宁陪了我一晚上,言霜姐,你昨晚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谁都听得出来,夏芝惠话里有讥讽自己昨晚独守空房的意思。
言霜收敛起心头的涩意,淡然的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仍旧浅笑:“我倒没事,病人比较重要,以后等你这病“好”了,邵宁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言霜脸上淡定没有半点怒色的神情,让夏芝惠胸腔里倏地燃起一股怒火,她看着言霜从容的脸,只觉得嫉妒把心脏都攥紧了:“以后?你都纠缠了邵宁五年,还没让他正眼看你一回,言霜,你这样不觉得下贱吗?”
言霜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她早知道这个女人今天约自己出来,绝不是请她喝杯咖啡这么简单。
言霜坐直了身子,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夏小姐,邵宁是我的丈夫,他有没有正眼看过我,那都是我们的家事,请问你是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插足别人的第三者?或者说,连第三者都算不上?”
言霜的声音很柔,云淡风轻,丝毫不失优雅。
而正是这样的言霜,却狠狠的再次刺激到了夏芝惠。
她那伪装单纯的脸上倏然变得狰狞:“第三者又怎样?只需要我一个电话,邵宁就会抛下你来我身边,别忘了,他昨晚就是在我的床上睡着的!”
言霜身子颤了颤,放在桌下握拳的手关节泛白。
胃里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在此刻一起叫嚣起来,她忍着痛苦,刻意将身子坐的笔直:“这几年邵宁之所以会去照顾你,不过是因为他对你的病觉得有愧罢了,不过,夏小姐,五年前我爷爷到底有没有绑架你,你自己该是最清楚的!”
“呵!我清不清楚重要吗?只要邵宁认为是你爷爷绑架的我就行。”
说完这句她瞟了一眼门口,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随即端着咖啡站起身来,刻意将身子朝着言霜靠近,眼底满是挑衅:“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没病,全都是装的,而且只要我继续装下去,纪邵宁就永远都是我的!”
“你……”
汗毛在此刻根根竖起,言霜激动的站了起来,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只见眼前的女人,将手里的咖啡往自己的头上一淋。
“哐当”一声,人和杯子同时砸在地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言霜满脸诧异,还没回过神来。
坐在地上的夏芝惠拿起瓷杯碎片,拽着言霜狠狠朝着她的脸上一划。口里还在不停的喊着:“别过来,坏人,不要过来!”
言霜愣住,顿时一阵皮开肉绽的痛感袭来,她捂着鲜血不断在流的脸,还没回过神来,身后便传来一道猛力。
第5章 这一次最痛
“惠惠!!”
身后纪邵宁熟悉的声音响起。
言霜心底一沉,被夏芝惠算计了……
纪邵宁猛地将言霜一把推开,心急如焚的将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芝惠搂入怀中,脱下外套心疼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咖啡渍:“我在这,惠惠,别怕!”
言霜就这么紧紧捂着自己被划破的脸颊,站在纪邵宁的面前,看着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心疼和焦急的模样,不停抽搐的胃,在此刻更是狂妄的痛了起来。
明明流着血的人是自己,可纪邵宁的眼里却只有夏芝惠……
“言霜,你是嫌五年前害得惠惠还不够惨吗?”
纪邵宁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如果她的病情因此加重,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不会让我好过?”
言霜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只觉得寒冷从心脏漫向四肢。
胃里的翻腾让她的身子颤了颤,她缓缓的松开捂着脸颊的手,血水混合着眼泪一起在流:“纪邵宁,结婚五年,你哪怕有过一秒让我好过吗?”
面对言霜这一声质问,纪邵宁直接顿住。
看着女人满是血泪的脸,心头蒙上了一层异样的感受,像是朝着体内伸进去了一只手,将心脏都攥紧了。
言霜看着此刻哑口无言的男人,倏然眼含热泪的笑了起来。
或许是言霜此刻脸上的笑容过分刺眼。
或许是她脸颊上的那块裂痕太触目惊心。
纪邵宁在此刻身子不禁一颤,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在无限放大,这种情绪牵绊着身体里的各大感知神经,传来一阵异常深沉的痛感。
怀里的夏芝惠看懂了男人的神情,她双手故意在空气中胡乱挣扎:“坏人,不要过来,不要……”
纪邵宁顿了顿,被夏芝惠的声音拉回落在言霜脸上的目光。
他隐忍着心中那股情绪,抱着夏芝惠起身,嗓音依旧的冰冷:“言霜,你等着,这笔账我回家再找你算!”
说完这句,纪邵宁便抱着夏芝惠转身决绝离开。
不知道是不愿再看一眼,还是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个此时一脸血泪,眼底满是绝望的女人。
……
纪家别墅,夜色弥漫,窗外下着滂沱大雨。
言霜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咖啡厅,胃里的翻江倒海,疼得她冒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在洗手间吐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体内泛起一阵空荡荡的痛感,才停了下来。
言霜看着洗手台里刺眼的红,不慌不忙的用水冲洗掉。
头脑清醒片刻后才意识到,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痛了。
耳边在此刻响起了纪邵宁说的话“言霜,这笔账,等我回家找你算。”
纪邵宁想怎么算?
杀了她吗?
言霜看着镜中越发消瘦的自己,苦苦一笑,吃了两颗止痛药后,佝偻着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男人回家。
还好,今天和夏芝惠的对话言霜悄悄的用录音笔录下来了。
她直直的看着门口,握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等会纪邵宁回来,她一定要将全部真相告诉他!
“咔哒”
门在此时开了。
第6章 不敢再爱了
男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纪邵宁抬眸,目光落在了言霜包扎着伤口的脸上,涩意从心头闪过,他停下了脚步。
“言霜,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纪邵宁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站在离言霜五米以外的地方,白色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我怎么了?”
男人沉的不见星月的眸子过分冰冷,言霜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虚弱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你怎么了?”纪邵宁挑嘴冷哼一声:“我小心翼翼保护了五年的女人,今天却被你这么一闹,她的病情更是加重,你说,这笔账我到底该怎么和你算!”
“我这么一闹?”
言霜眼底满是苦涩,她看着站在远处,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男人,像是隔着千山万里般的遥远,这一瞬间,她突然累了。
“纪邵宁,你自己听吧,你费尽心思保护了五年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言霜无力解释,她将手里紧紧攥着的录音笔朝着男人扔去。
录音笔落在纪邵宁的脚下。
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已经将夏芝惠刺激的那么惨了,还要不择手段吗?
纪邵宁将落在录音笔上的视线收回,心中倏然在此刻燃起一阵前所未有过的失望。
他将声音放低,嗓音更是冰冷:“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倒是你,结婚五年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么的狠毒!”
男人的一字一句都尖锐带刺,刺得言霜全身都痛。
真相就摆在眼前,可是纪邵宁看都不用看一眼就直接怪罪自己。
言霜隐忍着身体里传来的痛感,迈着步子走到男人的身边。
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让纪邵宁知道真相:“纪邵宁,你听完录音,夏芝惠会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狠毒。”
说着,言霜弯下身子准备去捡。
不停翻腾的胃在言霜弯腰蹲下的这一瞬间,倏然撕裂般的痛了起来,她捂着绞痛的胃,蹲在地上疼的瑟瑟发抖。
纪邵宁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这个女人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牵住了言霜的手,刚准备拽她起来的时候,突兀的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
纪邵宁看了一眼显示屏,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邵宁,我馋你做的饭了!”
伴随着话筒里传来的这道声音,言霜捂着嘴巴,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的汹涌,喉中涌出一股暖流。
“惠惠,你醒了吗?想吃什么?”纪邵宁嘴角扬起弧度,温柔的说着一字一句。
艳红刺眼的血水透过言霜的指缝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了男人的黑色皮鞋上,触目惊心。
“你做的我都想吃。”
“好,那我现在过来。”
纪邵宁对着话筒说完这句的同时,松开了言霜。
一边讲电话,一边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再也没看一眼蹲在那里疼到窒息的女人。
……
这就是言霜深沉的爱了十年的男人……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付出了十年的男人……
也就是这个因为夏芝惠一句我馋了就会抛下自己。
即便是她此刻口吐鲜血,疼得颤抖仍旧会不闻不问,决然离开的男人。
言霜眼前黑了黑,再也没有力气,身子一倾,倒在了地上。
她就这么,泪流满面,眼底满是绝望的看着那簇消失不见的黑影,这一瞬间,她怕了,她不敢再爱了……
第7章 我想解脱了
北城医院。
言霜病情忽然加重,在医院休息了三天。
等到了律师送来的文件后,她便立马办理了出院手术。
“言小姐,您胃部出血频繁,病情已经开始恶化,我们目前不建议您出院。”
言霜淡淡一笑,谢绝了医生的好意,执意离开了医院。
今天是她和纪邵宁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言霜要送那个男人一个礼物。
车子在纪氏集团门口停下,言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径直推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房间里,纪邵宁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低头在处理手上的文件。
言霜走过去,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当男人抬眸看到言霜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随即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拿起电话按下快捷键:“我不是说过吗,不要让闲人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室,马上……”
“纪邵宁,我有事找你,说完就走。”
言霜没等男人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将手里的文件摆在了他的面前。
纪邵宁顿了顿,放下电话,挑眉:“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
“几分钟就够,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想送你一个礼物罢了。”
言霜低眸,不去看眼前的男人。
她害怕看到纪邵宁那冰凉嫌恶的目光,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会流出来。
“纪念日礼物?”纪邵宁勾嘴一丝讥讽的笑:“这五年你买的东西,我何曾看过一眼?”
胃里倏然汹涌了一番,言霜忍着难受,几次吞咽后才柔声说道:“打开看看吧,这次你一定会喜欢。”
这个女人又想干嘛?
纪邵宁不屑的将目光落在文件上,带着一丝质疑的将文件打开。
当白纸上“离婚协议书”方方正正的五个大字,刺入眼眸的时候,他那原本讥讽轻蔑的脸,直接僵住。
当看到文件的右下方,已经签下了“言霜”三个清秀的字体时,顿时一股清晰的涩意朝着纪邵宁的心脏袭来。
离婚??
这个不依不饶纠缠了自己五年的女人,要离婚?
心中的情绪还未平复下去,只见对面的女人缓缓开口。
“五年了,纪邵宁,我决定放手了……”
干涩沙哑的嗓音,就这么钻进了纪邵宁的耳朵,他猛然抬眸。
言霜一袭白裙坐在他的对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决绝的脸上,那双直直看着自己的双眸空洞无神……
这样的言霜,五年来,他第一次见到。
纪邵宁攥着文件的手一紧,刻意掩饰着此刻情绪的异样:“言霜,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没什么,我累了,想解脱。”
言霜的声音虽然很轻很柔,可却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银针似的直直刺入了男人的心里。
纪邵宁一时顿住,他看着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至死不渝的女人,此刻却是一脸决绝的说离婚……
不知从何涌上来一股及其不爽的怒意,他倏地站起身来,一把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砸在了女人的身上:“现在莫觉得累了,就想离婚?言霜,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告诉你,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为什么!”
纪邵宁还想怎么样?
将她折磨死才满意吗?
言霜隐忍着泪水,缓解着身体里的疼痛,弯腰就去捡掉在地上的纸团:“离婚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我现在成全你!”
言霜离婚的执意,让纪邵宁压抑在心中的那股不爽加倍放大,他猛地一把拽住了女人的手臂,将她狠狠往办公桌上一按:“怎么?这么着急着离婚,难不成你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言霜整个上身被男人按在桌子上,纪邵宁修长结实的身体,沉沉的压了上来,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纪邵宁不会是要在这里……
第8章 你流产了
言霜双手急忙护住自己的裙底,抗拒着:“别碰我,纪邵宁,我们离婚!”
离婚这个字眼,反反复复的从言霜口里说出来,纪邵宁只觉得胸腔里面点燃了一把火,烧的他浑身发热。
“不要碰你?言霜,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说着,他丝毫不顾言霜的抗拒,猛地抬起她那纤细白皙的腿,大手往下,将她的裙子一掀,没有任何前奏,强硬的一顶……
“不……”
言霜还没来得及说完,顿时下身便袭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痛,好痛,比以前的每一次都痛。
她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喊出来,隐忍在眼眶的泪水,在此刻终于遏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喊出来!”纪邵宁在她耳边厉声道。
言霜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男人的脸,心中一片绝望的冰凉。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浸湿了发丝。
今天的言霜和往日格外的不同,而这种不同,让纪邵宁心中压抑的那股怒火更是旺盛,他看着此刻满脸荒芜的女人,身下更是用力的猛然加速:“我说要你喊出来!”
胃里伴随着身体传来的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感,此刻显得更是难受。喉中吞咽几番,言霜急忙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她怕一张嘴便会吐出一口血来……
言霜紧咬牙关,迟迟不愿出声,甚至都不愿看一眼纪邵宁的这种表现,彻彻底底的激怒了男人。随即他身下的力道更是猛烈,速度更是加快。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噩梦才停止,言霜从疼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男人将她丢在地上,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撑起瘫软无力的身子,言霜刚刚站起身来,就感觉小腹一阵刺痛,眼前一黑。
……
北城医院。
伴随着腹部的坠痛感再次醒来。
鼻间传来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言霜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言霜抬头,入眸的是一张清秀俊美的脸。
“许青然?!”言霜皱眉,不免有些诧异。
许青然是纪邵宁关系最好的朋友,平日里与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他此刻怎么会坐在自己床边?
身旁的男人好似看懂了言霜脸上的疑惑,轻声开口:“我今天去邵宁办公室找他,发现你晕倒在那里,就送你来了医院。”
许青然看到言霜的时候,她一脸苍白,下身满是鲜血的躺在地板上。
听完这句话,言霜的神情徒然变得紧张。
医生不会将自己的病情告诉许青然了吧……
言霜撑起虚弱无力的身子坐直,只觉得小腹那儿袭来一阵阵刺痛感,她拧着眉头,不安的看向许青然:“你送我来的?医生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已经这么狼狈了,言霜只想留下最后一丝尊严,洒脱一点的离开,绝症的事情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许青然看着女人此刻的惊慌,握着两张病情报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的目光落在言霜苍白的脸上,莫名的涩意蒙上心头,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医生说,你流产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一张报告放入言霜的手里,另一张则是揉成一团收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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