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最苦涩的相认
中巴车开到滁州已是半夜,卜夫人一定要桂兰三人住宿在自已的家,不去住旅社,她叫三姐妹挤一下,让出一房间让他们老夫妻两人居住,而叫晚雨跟她一起睡。
罗阿毛的住宅有二百多平方,座落在滁州公园旁,俩主人都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政府给他们的待遇也很高。这个夜晚,卜阿姨问了晚雨今后有什么打算,她想听听小姑娘的心思。晚雨倒也是简单,只希望跟父母离开让他们全家受难受苦的角里镇,她再也受不了社会上的风言风语,她希望换一个环境让她重新生活,也希望还未见过面的父亲帮她撫平滴血的心。卜阿姨撫摸着晚雨的头,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晚雨那晚虽然很兴奋,毕竟一天很疲倦的,她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卜夫人没有先按排桂兰三人去看望住院的罗阿毛,先在自已的家里,召集了自已的三个女儿和桂兰她们三人,搬出了一只箱子,先要告诉他们罗跃进的一些事。打开箱子,这里面有奖章,有昔日的照片,有罗在各个阶段工作的纪念物,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口袋,里面装着罗阿毛负伤时从身上取下的几十片弹片。卜夫人沉重地对他们讲了,罗爸的病不容乐观了,要大家有个思想准备,罗是个英雄,他是不需要指责的。桂兰也抢着讲了,她跟卜夫人想法一样。随后,她跟三个女儿说了,今后,晚雨是你们的亲大姐,大家要相互的拥抱一下。四位女孩立即相互拥抱,互叫姐妹,这场景让任王两人唏嘘不己。
滁州医院重症病房,身上插满管子的罗阿毛正顽强地跟病魔作斗争,他今天要见到已26年未见的桂兰和只远远地见过一面的大女儿。他不时的喘息着,但他的头脑是清晰的,他知道卜夫人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办好的。
病房的门打开了,他硬着撑起了身体,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桂兰,手捧着一大把鲜花,第二个是日思夜想的大女儿晚雨,手中也是一扎鲜花,后面跟着任作声,卜夫人,他的女儿罗燕徐徐地走来,桂兰走到床前,把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什么也不说,一把握住了罗阿毛的手,眼泪就做从眼框里边滚了下来。晚雨走到床头,弯下腰,轻轻的亲了老罗一下,在罗的耳边叫了一声:爸爸。阿毛的眼泪刷刷的从眼眶里流下来。他紧紧地握住两个人的生活,嘴里滴咕着"对不起,对不起”,而他每发出一声音就会陪伴恙激烈的喘咳声,桂兰忙着对阿毛说,"我们知道了,你不要说了,我们过得还好,还要谢谢你”。罗阿毛处在一个激动的状态中,卜院长忙过来叫大家先冷静一下。此时,罗阿毛用挂水的双手,指着桂兰和晚雨,再指了指自已的夫人,一边气喘着,一边双手合拳,朝着卜夫人连拜了三下,卜夫人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动情的告诉老罗,我会管好的,我会管好的。老罗又把手的手掌举到自已的耳边,突然向在座的各位庄严的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无力地垂下的手,伴随着一阵激烈的咳嗽,罗阿毛昏迷了过去,医生马上前来抢救,桂兰她们也只能在外等候。
罗阿毛这样昏迷着,医生也来告知大家,情况不是太好,罗主任能否醒过来,心中没有把握,请大家做好不好的思想准备。
卜院长要大家回去,可是桂兰她们怎么也不肯回家,倒是还有二个妹妹也赶来了,全家人在医院病房外等候着。
罗跃进同志在见到了桂兰和晚雨后,似乎已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他己弹尽粮绝,他最也没有醒来,终年五十一岁。离这一年的春节还有三天。
桂兰偷偷地在罗阿毛家的厢房里设了个小灵堂,他们三人在家守着他的灵魂,那时是不充许这样做的,这也是角里的旧风俗。而滁州公祭罗主任的活动,他们就不参加了。
这一个春节过得十分的凄凉,卜院长这么年轻就失去了丈夫,而四个女孩失去了父亲,这悲哀的场景让任作声夫妇也整日陪泪。
过了七天,桂兰他们提出要回角里了,卜院长也不留他们了,她给晚雨她们准备了很多的礼物,开车送他们回家。她告诉晚雨和桂兰,她已同她老父亲汇报了整个情况,卜老年老体衰,他已叫他的秘书去卜老的老部下联系了,叫他想办法,破例帮助晚雨换一个环境,希望争取有一个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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