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了奶奶家的胡同,一眼就看到了尽头迎客松的影壁,这是爷爷亲手砌的,二十几年依旧完好如新,影壁右侧就是大门,为了迎接年的到来,新漆成了大红色,一眼望去满是亲切的味道。
爷爷端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爸爸率先进门,作势就要跪下给爷爷磕头,爷爷连忙拉住他,“那么大人了,不兴跪了。”父亲说着便取出带来的好烟好酒,递给爷爷。
“你这带的啥呀?我这啥都有,你带这个弄啥。”
“再大也是恁儿啊,还不兴孝敬孝敬您。”说罢,便把烟酒放到了里屋。
爷爷披上了外套,领着父亲来院子里说话,无外乎是这一年的家长里短,老小家的生意如何,老大的儿子还没成婚,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远房表叔生病了一定要父亲去看看。
母亲也掏出了一件棉袄给奶奶穿上,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你咋又乱花钱呀?”照了照镜子后,把衣服珍视地收了起来。客套完后,我们一家人把行李安放在隔壁小叔的院子里,母亲帮我换上了新衣,生怕我在火车上穿蹭脏了。
之后,爷爷便摸出了我家的钥匙,领着父亲和我去了老宅,不到百米的路上会经过一户人家,我刚出生时,因为起名字的原因和这家人打过架,我大名为“治亚”,而他们一家人都是“亚军、亚杰”之类,他们勒令我改名,大打出手时被父亲两把菜刀逼退,后无果而终,最后竟给自己的孩子改名为“斩义”,直指父亲。
父亲笑着,“爱斩谁斩谁,斩地球我都不管,反正咪咪的名字不能改。”这家人为人强势,斩义的父亲因为杀妻投毒未遂被关了几十年,其母出走后,斩义也更名为“展”,孤苦无依甚是可怜,在外地娶妻后至今未回。
因此,这户人家是不打招呼的,父亲和爷爷都心照不宣,算是整个镇上唯一闹过别扭的人。
老宅便是我和老爷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爷爷已经简单打扫过门口,让老宅焕发了生机,捅开锈迹斑斑的门锁,推开木门,里面赫然可见三间堂屋,厨房和老爷住的东屋已经拆了,砖头用来加高了院墙。
爷爷念叨着哪块漏水了,自己没事就来修修补补,院子里种下了树苗,等粗一些可以卖钱,堂屋前的铁扇树已高过房顶了,至今依然绿着,这是父亲最钟爱的植物,小时候大家的蒲扇都是爷爷用这它的枝杈做的,厨房前凉棚的位置还能看到那棵葡萄树,根茎粗壮,但由于无人施肥,已经不怎么挂果了。
我看着厢房窗户的铁栏,回想着和老爷一起生活的时光,不仅鼻头一酸。“人不在家,屋子总要有人照应,你老让我去北京,真去了家里谁管。”爷爷用充满沧桑的嗓音说道。
父亲帮爷爷点着烟,爷爷抖了抖披着的外衣,用布满皱纹的手将大门重新锁好。回到奶奶家,我们便拿了行李去了新街的家,那是一幢三层小楼,因为常年不回家,一层的门面便租了出去,母亲从奶奶那拿了些春联和香烛,我们的任务便是打扫整个三楼,好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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