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旗袍,喜欢它的高贵典雅风姿约绰的美,喜欢已欲说含羞的隐密性感。可是,对旗袍最初的记忆与最美好的记忆却是江姐那一袭阴丹蓝旗袍外罩红毛衣的端庄高贵的形象,特别是她从容地穿上旗袍套上红毛衣,走上刑场,那份从容赴死的平静与优雅触动我童年的心,让我对旗袍有了向往。
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读《青春之歌》,一身素白旗袍的林道静让少女的我对旗袍如痴如醉,而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的老电影更在我们眼前展示旗袍的美丽风情。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风情,那时还不知道风姿绰约,风情万种。在读到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小说《永远的尹雪艳》中,尹雪艳穿着几乎是裱在身上的银缎上飘着大片火红的枫叶的旗袍让我突然心动,因为我有了一种女性意识的觉醒,旗袍除了江姐似的端庄,林道静似的纯情,周璇似的质朴以外还有别一样的风情,只是那种风情让旗袍离我们更远。
于是,我只有幻想自己穿上旗袍的美丽。记得那一年,在街上流行大红缎子旗袍,女人们趋之若鹜,可惜像我这样小个子女人穿上就只见旗袍不见人,再后来,市面上又有了平绒旗袍外搭小披肩,颜色有大红也有紫红色的,退休大妈们穿着它在市场买菜,到广场跳舞,让艳丽的旗袍衬得更憔悴沧桑,有的抹着艳丽的浓妆,让旗袍如坠入风尘。于是,我对旗袍有一种心痛。
终于,旗袍走下圣坛,走向寻常女子身边,它开始变短,有的甚至短到大腿中部,个子娇小的女子也能选择适合自己的旗袍。而今,更有无领的改良旗袍将时尚元素渗进这古朴的服饰中,让它与时俱进。可是,我却始终喜欢传统旗袍,喜欢它的优雅,喜欢它的缦妙。
我曾经一气买过两件旗袍,一件是布的,白底蓝花,另一件是丝绸的,也是白底紫花,一直穿到现在,不褪色,不变形,穿着这两件旗袍在家喝茶,晚上在小区花园散步,还很舒服。还有一件缎面,白底蓝花,领口部位半改良,穿着参加聚会也很高雅。
我对旗袍的迷恋丝毫不减。无意中,在网上搜到一件亚麻的青花旗袍,优雅大方的青花图案浮在微微泛黄的亚麻面料上,那种泛黄恰似老照片经历岁月流逝的黄,一种怀旧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浮想出三十年代的雨巷。穿着这样的旗袍坐在阳台上,泡一壶工夫茶,边品茶边阅读唐诗宋词,感觉蛮好,只是网上的服饰看着好看,实际效果却让人不放心,不过,不能穿,拍一件收藏也不错,旗袍是梦的衣裳,收藏旗袍就像收藏梦想。
很怀念三四十年代,羡慕那时的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旗袍,展示着妖艳与风情,质扑与纯真,高雅与端庄的不同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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