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

      楚凡，如果不是今天，吃午饭的时候，餐桌上突然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我似乎都快要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

  回想起来，小时候那些村中的传奇人物，在整个村里，可以说是不见其人，但闻其名。他们的传奇之处，不是他们有多么牛逼。多么传奇的经历。

    而他们的传奇就是却是别人酒足饭饱之后来取笑的对象。就好比鲁迅先生写的，孔乙己，而他们却活在在偏远的山村，知识贫乏，精神上迂腐不堪、麻木不仁，生活上四体不勤、穷困潦倒，在人们的嘲笑戏谑中混度时日，最后被知识贫乏所吞噬的悲惨人生。

      而我们村中曾经就有过，四个传奇人物，一个傻二，一个傻坤，一个帮别人拉牛的，朱儒症症患者(隔壁村的）还有一个就是楚凡，他们有的是精神不正常，有的是长得特殊，有的比较怪异。

      在我小的时候基本上人人皆知，不见其人，但闻其名。

      而楚凡， 可以说她的人生经历，是四个人当中最悲惨的一个。因为她是女的，虽然是最悲惨的一个，但也是最勤奋的一个。

      她跟其他三个不同，在我印象当中，他个子长得不高，大概一米四左右？小时候经常会看到她在山上，捡柴火割桑机(一种烧火很旺的植物）

    而挑柴火回家的时候，一把把的柴火差大概差一两厘米。就已经快到达地面。如果不是她那张比较显老的脸，从后面看可能你还不以为她是个小孩。

        在我们村里有三大姓，分别为，邱 、蒙、容...人口占比例是最多的。而邱氏和蒙氏的祠堂，相隔不到100m，容氏也不大几分钟。基本上，都密集在一起。如果是骑自行车绕一圈的话，不到十分钟就可以绕完。而其他的就比较分散。

      而楚凡，是容氏一个叫做，蛇土的光棍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带回来的。  应该也是很多年前的事吧！也有可能那时候我没有出生。

      那时候也有传闻说楚凡是越南婆，可能是从越南来的。因为她来到这里很多年。都不会说我们这里的话。 

  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我记得我跟她，最接近的一次就是，有一年在田里插水稻，

她在河边捡那些别人不要掉坏掉的乡坨(水稻育苗盆包）因为是塑料，应该也可以当垃圾卖。

    而她基本上，每天呢都是以捡垃圾为生，在村里的各个角落，基本有时候都会碰到她，在捡垃圾。听说她捡到垃圾砖的钱都给了她的丈夫。

    记得那时候我刚好看到个坏掉的。育苗盘，我捡起来拿过去给她，然后她对我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也不知道说是谢谢还是什么。反正我听不懂。只是大人叫我不要靠近她。

    我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班里的人。有的总是给女生起花名，叫楚凡，来嘲笑这个女生。

      可以想象当时的楚凡是有多么的出名，村里的小孩人人皆知。经常用她的名字来。嘲笑别人。

    而我跟其她小孩不一样的事，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是在想，楚凡真的是她的名字吗？

也许是她来到这里，才被别人起了这么个名字。后来到我读到了初中，也就慢慢的不知道，也没有见过这个人。虽然我的家跟他那边离的也不是很远。大概几分钟的路程？

    后来听到关于她的事，只是从别人口中得出，也不知道是哪一年，蛇土，去世了。

    他养了那些鸡呀鸭呀！什么东西的被他们的那些什么大哥，堂哥霸占。都刮完了。

    可以想象，当一个女人失去了丈夫，一个可靠的人，她的结局会有多悲惨。

没有子女什么也没有，还被丈夫的兄弟催赶。霸占土地。

      最后听说楚凡，被他的侄子骗她带去紫荆山，把它丢掉了。因为他的侄子觉得要他养她，还不如直接把她带到偏远的地方。丢掉。这样就轻松了许多。好霸占她的土地。

    我记得当时土去世的时候，他们那些什么兄弟啊？还在他家的阁楼上掏出了很多的钱。听说那堆钱是楚凡，每天日积月累捡垃圾，得到了一笔钱，还用衣服放着。包在一起。

        然后就被他那些兄弟拿去挥霍掉，而楚凡对我的印象，所有的精神上有问题吧，也不算精神上有问题。如果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去捡垃圾买？怎么懂得会去山上砍柴？

        我记得她总是身上背着一个布包像衣服一样。可能是用衣服缝的。我看到他那个包每次应该都是那些捡垃圾赚到的钱。用一块一块的布包着，包裹着。

    因为有一次我看她买东西的时候就是从那个包拿钱出来的。而她每次拿钱都是要翻开一块一块的布料。

    回想起来，对于这件事我觉得也挺惋惜的，长大后才同别人口中得出。她不是越南的。听别人说她说的话，像柳州的那边，的话，应该是柳州，不知道哪里的少数民族。

也有可能是长得比较矮小，被家人抛弃，然后离家出走了吧！然后一路捡垃圾，捡到这里来吧。然后就被蛇土这个男人带了回来。

        不管怎样，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回想起来，如果她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应该有70岁了，听说被他侄子丢去紫金山的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有六十多岁了。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那个侄子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下那如此狠手。骗她上车，然后把他带去深山丢掉。

  曾经听说也带她去丢过一次，然后又被她走路回来了。后来只能丢到大山里去。

也许这就是人性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渴望着，希望她还活着。

        如果她没有被带去丢掉，应该现在在村委会那边，有国家养着。

      回想起来像楚凡这样的女人，不计其数，当一个女人失去丈夫，就会被她丈夫的那些兄弟姐妹看不起，霸占土地，我见的是太多太多了。

      也有父母双亡的，也会被霸占土地，各种欺负，所以说当一个家庭失去顶梁柱的时候，只有认别人欺负。

      所以对于那个年代，对于那些村里知识贫乏的人，我看看不仅仅是黑暗，尽管多年过去了，村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一点点土地，为了一点点小事。

  打的个头破血，永远变成了仇人，而他们永远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所以对于知识贫乏的的农村在中国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下一代的人，让他们的认知提高。

因为知识越贫乏，他就越自信，别人说1+1=3，对于他的认知，他就知道等于三。

就算你知道了答案又能改变什么？知识越贫乏，他所相信的东西越绝对。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过于此相对立的观点。

    所以说有些人他犯了罪，他都觉得他是对的，因为他不知道他在犯罪。

  因为他知识贫乏，而懂得道理越多的人，他就越懂得，如果他在做这件事之前，他会承担怎样的法律后果？他会怎样受到道德的谴责？考虑了各个方面。才决定去或者不去。

    就像罗翔老师说的那样，一个知识越贫乏的人，越是拥有莫名的勇气和自豪感。

所以我也无法去谴责他的侄子，而我对于楚凡这件事，只能感到深表同情。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会勾起一丝丝回忆。

高

202.06.18

佛山南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