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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于人寂时相遇,已是凉薄之秋,树枝打着盹儿,叶子逃开了,映着快消失的余晖,眼底尽是白霜。待我转身,看到你臂膀大张,瞬间,霜化了,城市皆为暮色。
那日你同我说,朔北没有秋天,我笑你痴傻,却在这一刻,反笑了我自己。这个肃杀一切的季节,让这座塞上小城冷的比往年更“刻骨铭心”。我扭头看了你一眼,想说,大概是这一年,不甘的情缘堆积的更多了些,都在这个萧条的季节为彼此申冤,那么,寒冷的缘故也算有迹可循了。你边看着车窗外的街灯,边同我讲着近来值得一观的风景,而我,早昏睡过去,当做返乡,只是一场梦。
什么不是梦呢?不敢关静音的手机,加班深夜的十字路口,工作单交接完毕的印章,灯红酒绿的午夜…我乐此不疲的这么生活着,却在这个准备收获的季节坠入这场梦里,你一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意义,我却想反问你,这,有何意义?
一觉醒来,天空敞亮了,不是写字楼,而是风卷后的残云。我带着相机,你带着我,一路上“风驰电掣”。我摇下车窗,问你为何选择平朔,你回道:“你并不熟悉这里,我印象中你从未来过,”我点点头,这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怕是要迷路了,我只听过,却从未踏足。
这儿绿的太浓了,一时半会儿那叶子也难挣脱,我径直穿过这个公园,等待在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天气甚好,还异常安静,我在拍行人的时候,你不经意走进了镜头,占满了屏幕的左边,我拍下你的侧脸,突然发现,镜头右边,剩了晴天。
你拉着我,走完了敬德公园那长长的桥,走到中途我便习惯性的折返,你拦住我问道:“前边路不通么?为什么不走了?”我说,走这截就够了,你笑我:“你吖,不往前走,怎么能知道前边的风景呢?”我望了望桥的那头,像尽头又不像,感觉很近却又很远,索性摊手,走吧,反正你也在,我不至于一个人。
桥上也安静,去了恢河,也很安静。看到新架起的公路,我同你讲,等天黑吧,我想看看街灯亮了后这条路的样子。你点头,指了指恢河对岸,说道:“还记得去高中的路么?”我反驳道:“怎么可能忘掉!”那条纵贯南北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能数的过来,在它们背后,是天,是水,是隐约的群山,我有点失神,回头看到你,倚着石柱站立着。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有了意义。
天黑了,灯亮了,我从路的这头瞧到了那头,那灯光好像一直延续着。你提议载我往那头走走,我动心却又拒绝了,换个地方吧,去老城吧。格子洞好像一个守门人,我这样形容,你又笑,车开的很慢,终是让我瞧见了热闹,同样是灯红酒绿,却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
我挑了一家咖啡厅进去拍照,你点了咖啡,甜食,直接推到了我的面前,在我放下相机的那一刻,你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丫头,其实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愿意,任何事都会有意义,”我诧异于你还记得我的口味,也定定的看着你的眼睛,像看见了,横亘夜空的星河。
你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想跟你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直到了家门,我转身,却没再看到你,好似你才是那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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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情感,都相识于灯火阑珊,相忘于人山人海,本没有孤独的机会,却又好像,每分每秒都在孤独。在大城市,一种寄人篱下的孤独;在小城市,一种孤掌难鸣的孤独,于人前,于人后。像极了那着急逃落的叶子,飘飘然,归寂于尘。我心本朝着夜色,你却转身,带走过去,带来星辰,带来崭新,还有安稳。这么想,忽地释然了,也想到了本要同你说却又忘记的话:奔波忙碌如何?闲情逸致又如何?不过是,人间暖春只三月,斗转星移又遇秋。有何念想?看看塞北雪;有何欲求?赏尽寒冬霜;要说意义,唯有,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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