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梁珊珊是唯一一个我自感追不上的女生,而且我还并不为此懊恼。
大学在一个工科院校,全院100多个人,只有十六个女生,号称十六金花。
各个都身怀绝技。
举几个例子。有个女生是学霸,读研在本校,这个女生学习刻苦,成绩很好,就是有点独来独往。
研三我们都在找工作,她一点也不急,每天按部就班去实验室干活写文章。不久,突然失踪了。
导师找不到,急的给各路同学打电话,都说不知道。不毕业是小事,人要是出事,导师脱不了干系。就这样,导师急呀急,一个多月过去了,导师突然收到一封邮件,是这个女生发来的:
“老师,我现在已经到国外了,当时怕您不同意,我就私自联系外国学校,您不用找我了。”
嗨,敢情一个人偷偷摸摸申请去国外读博了,保密工作干的真好。
再说另一个女生,也是学霸,工作后在一个科研单位上班,觉得不爽,又刷英语申请公派去了国外某top大学读博士。
这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本来公派读博需要跟单位签署协议,毕竟属于单位派出,人事关系还在原单位。后面听另一个同学说,这个女生出国一年后,竟然跟原单位解除了人事关系。
什么理由能让国内科研单位放人,我至今想不明白。
但在这一众大神女生里面,梁珊珊是最出彩的一个。
因为漂亮。
大一刚去学校,辅导员召集开新生见面大会。我在倒数第二排,一回头,目光定格。
倒数第一排有个很漂亮的女生,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而且最特别,左边额头一缕头发挑染成金黄色,在九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整节课都在低头查看手机,丝毫没有听台上导员讲什么,我的目光也随着那支金黄的头发,停驻良久。
记起高中时读《上海堡垒》,江洋初见林澜,被耳边的一缕卷发触动心扉。每次想起林澜,都会被那缕卷发勾引出心中的小怪兽。
同样的心境发生在我身上,后来一想到这个女生,印入脑海的都是那缕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辉。
02
梁珊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很懒散。
上课都是最后进入教室,也都坐在最后一排。幸好,我也懒散的很,不是在教室的左后角,就是在右后角,就这样,我俩混的挺熟。
她上课不听课,要不玩手机,要不就看小说,更别说积极参与课堂互动了,老师一提问题她就低头往后躲,从来不主动回答。
我年少时有点社交恐惧症,高中老师让我回答问题,经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所以我也不喜欢课堂说话。幸好大学老师看不见坐在后排的学生,我们这几个“废柴”就优哉游哉的在课堂过小日子。
我以为梁珊珊也是这样的性格,几个事情也貌似印证我的判断:学院动员学生参加辩论赛,她躲在角落不说话;组织与高年级交流,她也不参加。于是觉得愈发与她心有戚戚焉。
一年级期末,我大跌眼镜。
第一,梁珊珊考了全班第一;第二,她是学院举办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第一点倒不是特别惊讶,因为我考了第三名。虽然在教室后排的几个哥们(包括我),看似不听课,但还都跟得上老师的节奏。况且,大学里的课也就那么回事,考试前上上自习,做做历年考题足够。
第二点我实在没想到。我以为她跟我是一样的,不喜欢当众说话,没想到梁珊珊口才、音色、仪装都无可挑剔,去面试,院领导说选都不用选,太合适当主持人了,而且形象还好。
晚会的表达效果非常好,这让我有点受打击:本来大家都是人畜无害沉默不语的小白兔,没想到你扮猪吃老虎。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这句话,我觉得形容梁珊珊最合适不过。
后来我多次看见她的这种反差感。大三那年外教课,我俩坐在一起。外教老太太戏特多,特别喜欢让学生登对上台表演节目,扮演角色呀,配电影台词呀,讲PPT呀,整的我心里惶恐不已。
我跟梁珊珊平常都缩在角落不说话,但还是脱不开上台表演,每次叫到我们,梁珊珊都是不情愿的慢慢起身,苦笑着走到台上,然后顿时风格一变,迅速进入表演状态,字正腔圆,光彩照人,每次都让我目瞪口呆。
后来看《奇葩说》,里面有个选手颜如晶,平常说话面面的,一到辩论就仿佛打开身体某个开关,口若悬河,连神态都不一样。很多人都说她装的,我知道不是;我见过梁珊珊,台上的她跟台下的她,完全不一样。
03
梁珊珊的追求者很多。有一次班里男生聚餐,大家玩游戏,每个人都得说对院里16个女生中的哪个最有好感。
到我,弱弱地说,“梁珊珊。”餐桌上静了一下,然后有个同学说,“你俩不合适哎,她都比你高。”是的,梁珊珊1米7多,我却不到,这是我觉得配不上她的重要原因。
后来轮到这个同学回答问题,他故意大笑几声,小声说“就梁珊珊嘛”,我才知道喜欢她的大有人在。
我是觉得自己没戏的,容貌、身高,甚至学习,各方面强出我太多,这样的女生我是服气的,最多只能当朋友。
但我也很好奇这种女孩子会选择什么样的对象交往,为此我打听了几个片段。
第一段是比我们高两个年级的学长,长得一般,参加学生会认识的。很多大学女生都有被学长“欺骗”的经历,“防火防盗防学长”不是一句空话。
因为大二的时候我也跟大一的女生谈过恋爱,所以了解大一女生对高年级学长有种不切实际的崇拜。殊不知,只有在同年级中找不到对象的男生,才会把黑手伸向低年级的小姑娘(对,就是我)。
梁珊珊这段感情貌似挺长,一直到那位学长毕业去外地工作。
第二段是外系同学,持续时间很短,打球时见过几次,这个男友比上个学长帅得多。
后来就没有什么消息了,直到研究生三年级,我听到一个爆炸性消息:同班同学小泽追到了梁珊珊。
小泽跟梁珊珊是老乡,不过一直没听说他俩有什么缘由。
小泽是那种很踏实的男生,很老实,不显山不显水,所以我们都特别诧异。我有个女性好友是梁珊珊闺蜜,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用夸张的语气焦急的问她:“听说梁珊珊跟小泽谈恋爱了?”
好友看我的认真样,笑的弯下腰,“你不有女朋友嘛,人家谈恋爱,你激动干啥?”
“小泽?你认识吗,我总觉得不那么般配。”
“小泽挺好的呀,给我们宿舍买了一大包糖果。”
得,一包糖果就把全宿舍的人收买了。
后来从另一个小泽老乡那里才了解到事情原委,很神奇,用这个老乡的话说:“小泽那是有高人指点。”
具体是这样的,小泽一直喜欢梁珊珊,对谁都没说,默默留在心里。到了假期,因为两人是老乡,小泽去找梁珊珊玩,直接登门拜访。
小泽家境不错,开着车,面见梁珊珊母亲,她妈明白什么事。
晚上小泽开车送梁珊珊回家,已经很晚了,她妈挽留小泽在家里住下(另一个房间,还没进展这么快),小泽很客气地回答,“不了阿姨,太麻烦了,我在车里凑活一晚就行,明天一早回家。”
就这样,先俘获她妈芳心,再一路东风。
服气。
当然违和感也不是没有,梁珊珊是个很低调的人,朋友圈没什么内容。小泽跟追到女神一样的普通男屌丝一样,隔天就晒幸福。我们曾嫉妒的在背后打趣,秀恩爱死得快。
不过他们恋情很顺利,毕业后回了老家,结婚成家。
我有时心里会有很低俗的想法冒出来,比如知道小泽追到梁珊珊后,曾经不止一次的臆想,跟梁珊珊接吻是什么景象,毕竟她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亦或者两人的性事是怎样的,谁会主动一点?
奇怪的是,想这些事情的我,一点下流的情绪都没有。
04
毕业之后同学们散在世界各地,了解信息大都通过朋友圈。
梁珊珊一如既往的优秀。她是公司每年年会的主持人,落落大方,光彩照人;作为工科生,工作之余还过了注会考试(考过注会的人都知道非财会专业的人考过有多难,而且她还在两年内过了五门)。
再说说与小泽的结合。良好的家境,在加上不错的为人,小泽肯定能为她提供一份优渥的生活,虽然我怀疑过小泽是否配得上她,亦或是能否取得配得上梁珊珊的人生成就,但生活优越这点,我不怀疑。
有一天闲来无事翻看同学们的毕业论文,在小泽博士论文的致谢里,他把对梁珊珊的爱整整写了两大段。
这些言语很真挚,我相信发自肺腑,而且感觉自己无法将爱情进阶到这种程度。
梁珊珊和小泽,会是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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