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将要入冬
院门“吱嗄——”响过一声,又响过一声,躺在角落里的土狗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又瘦又小,聋拉着浑身皱巴巴的皮肤,踏起一层浮尘迎向门口。堂屋侧旁的菜地已经荒废,融进了土里。几年前种下的爬山虎也算是顽强,无人打理却也活了这么久,顺着墙垛延伸进了破洞的窗子里。有些地方己经枯萎,将死未死的样子。这间屋子的主人已入期颐,一人住着,等着入土。
堂屋的门被推开,一层灰尘飘起,弥漫于空中,许久才散开,顺着爬山虎伸展的方向走,侧屋的门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门框,一杯水被轻轻放在桌上,“咕嘟——,咕嘟——”空杯子掉在地上,碎掉,已经没有力气再清扫干净。
侧屋的玻璃窗快要被爬山虎整个遮住,只留下一些空隙,秋天被锁进了屋子里显得更加昏暗。水泥墙上的裂缝愈加明显,像是要把整间屋子一点一点撕碎,里头窜出一些叫不出名状的植物,被爬山虎团团围着。
屋子里的电路年久失修,电灯映衬着黄昏,一闪,又一闪,灭掉。卧房的被子在黑暗中被轻轻铺开,拥成一团仍是寒气袭人。凌晨伴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光看到外头到处都挂满了雪,入冬了。御寒的衣物己经不够,壁炉里多了一层湿润的柴火,爬山虎躲避着寒冷抓住了壁炉的边缘。稀微的火苗轻微窜动,粘住了爬山虎顶头的叶子,烧焦了一半,然后熄灭,剩下的火星仍猖狂地侵蚀着叶片,“滋滋——”地响着。人,裹着衣服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呻吟,呻吟声伴着寒气,顺着爬山虎延伸的方向蔓延,散开,停止。
外面轰隆隆地响起了声音,一辆拖拉机停在正门口,一队人走下来,屋子被推倒,爬山虎紧贴着墙壁被连根拔起,好几天,躺在废墟上,萎缩,死掉。老土狗躺在爬山虎的残骸上,也死掉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