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伤,终究是没有毁容。
不过,也是等了足足的两轮美术课才好。带着伤参与美术课,是极其不爽的体验。往日里习惯了脏脏地作画,也就是胡乱翻开美术图画本新的一页,在白纸上涂鸦,修整几处线条,在灰白发黑的钢筋水泥一样的框架里面,填补一些色块。有时候也可能只用铅笔加些渐变的阴影。并且重点是,我把自己的脸,也当成了画纸的一部分。
在这两节美术课里,我却得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供着。像是小燕子刚进宫,头顶着花瓶,跟着嬷嬷学走路。而我这样完全只是因为,万一把脸弄脏,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自来水管前使劲搓洗干净了。
因此,得憋着自己,做回娴静的小公主。
事实证明,我可真不擅长这个。背挺得很直很直,挤颜料都得坐得端端的。别人给我传纸条,也要慢慢将头偏斜,用余光定位,拿起纸条。慢慢打开,写上回复,慢慢团起来,送回去。
这样安安静静地上美术课,可真不是我的风格。当然,殷斐哲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肯定是要羞辱我一番的。
至今,我都记得那两节美术课上,殷斐哲那个白痴说的话。
他说:“曹可雅。真的,你看你这样多好,干干净净的,受个伤也不是个坏事。看来你还真是觉悟了!”
他还说:“曹可雅。都过了一周了,你这个怎么还没好?不会真的毁容了吧!来来来我买了一大堆酸奶,我不吃了都给你!给你都给你!吃啥补啥!吃了就很快变回你奶白色的皮肤啦!”
他居然还说:“曹可雅。你们几个女孩子家家的!跟陈一轩他们那些大男生不能比!”
他竟然、居然还说:“曹可雅。她们可以,就你不可以,怎么可以也跟‘格格’混呢?忒危险了吧!”
总之,加上脸上结痂的缘故,肌肉紧绷着,难以也不想说话。对于这种傻逼的话,我是一概不理的。元旦节大战之后,我们双方进入停滞期,也是和平期,双方气焰都消了下去。至少可以平心静气地沟通了。最最最最值得庆祝的是,就连猩猩和陈一轩这对宿敌,似乎双双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里到外整个地,可是完全再也打不起来了。
看来,大家的伤,还没白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