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来青缈山,委实想见静姝一面,上次他回去之后,方才回味出逍遥和静姝那丫头联合起来给自己设了套,谁知他乐颠颠的钻进去了。
他太想知道静姝有什么不同,竟然让落枫改变了初衷。
想当年南极真人想让女儿玉露拜落枫为师,委托天君提及此事,想来万无一失的,却被落枫不收女徒为由婉拒,南极真人退而求其次说,“不收徒也行,让小女在青缈山待个一年半载,也好仰慕仙风仙德,熏习一下修为。”
那小仙子确实聪慧,一双眼睛比宝石还要闪亮,她满心期待的看着落枫,落枫却连余光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漠然的说,“青缈山不会有女仙子的,落枫无奈,请南极真人见谅。”
元瑾看着玉露小仙子的眼泪倾泻而下,那泪珠落地的声音听的人都心碎,像是一朵初绽的花心,遇霜雪招摇而过,瞬间枯萎了。
至此元瑾才相信落枫无情的传说,可是如今,静姝却能在这青缈山被落枫容留这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元瑾走到青缈山口,便看见舞剑阁上剑光飞舞,心想落枫确实不是徒有虚名,他的弟子个个出手不凡,以成为天界中不可代替的中坚力量。他见过落枫与异族大战也有三四回,却是英勇无比,但也心怀柔情,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奕凡看见元瑾从山口走来,不动声色的对莫轩说,“也不知道这次登台唱的什么戏,别在把弄的青缈山鸡犬不宁?”莫轩挥舞长剑猛然跃起又轻盈落下,说了声,“由他吧!我们视若无睹!总之静姝不在,他也无可奈何。”莫轩以为元瑾此番过来,还是为了让静姝做他侍女的事。
“他想的到美,师父才不舍得。”奕凡说着一剑刺向轻尘的胸口,被轻尘侧身躲过,奕凡又一个后空翻,剑光向轻尘双脚扫去。轻尘起身一跃,青衣若云,长剑直刺奕凡腹部,看似奕凡以躲闪不及。元瑾远远的看见,吓的大声喊到,“手下留情。”
轻尘的剑止于奕凡腹部毫厘之间。
他们的剑姿极美,彼此轻尘在空中倒立,奕凡尚未翻转,犹如一支墨竹立青石之上。轻尘笑笑,“看来今天不是元瑾君,你就要死在我这把星云剑下了,还不敢快去谢恩!”轻尘说着将剑收了回去,一个飞旋飘然落地。
“若能死于你的剑下,也不枉我们相知一场。再说了,要谢也是谢你,与他何干。”奕凡说着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立,莫轩也趁机收了他的寒光剑,朝元瑾走去。
轻尘和奕凡跟在莫轩身后,轻尘笑着小声说,“谁跟你相知,若云吧!紫月仙子最近都不来,而你从此也难见若云,相思丛生了吧!。”
提起若云,奕凡脸一下红了,他很紧张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你以后休要乱说,无中生有,万一师父怪罪起来会说我轻狂的。”
轻尘看奕凡涨红了脸,倒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赶紧陪笑道,“行,以后不说了不行吗?对不起,给你陪不是。”说完朝奕凡作了个揖。
奕凡到被轻尘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
莫轩以行至元瑾身边,连忙行礼说道,“见过元瑾君。”轻尘和奕凡也行礼问好。
元瑾四处张望,“落枫呢,怎么不见落枫?”
他们三个都知道落枫这几天累了,刚去休息,不想让元瑾君打扰,轻尘低眉思量了一下,那我骗他吧!于是大声说道,“师父啊,我没见着他啊!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莫轩和奕凡看着轻尘撒起慌来那么坦然自若,不知道该是佩服他骗人功力深厚,还是该惭愧他骗人不对,还是佩服人家功力深厚吧!只当为了师父变厚颜无耻一回。
轻尘觉得戏做的不够,不足以令元瑾相信,他看着奕凡不满的说到,“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谢元瑾君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连师父在不在都不如实相告,我是好几天没见师父了,难道你不是吗?”
轻尘知道莫轩不会撒谎,所以这种事从不让他为难。
奕凡听见这话,心里一百个埋怨,心想你小子,什么时候都要拖我下水,对师兄却格外照顾,却还是满脸堆笑赶紧对元瑾说道,“我,我到是也好几天不曾见他。”他可没有轻尘那水平,目光闪烁,吞吞吐吐。
元瑾打量着他们三个,有所怀疑的问,“真的?”
“我说今天怎么听见白鹤嘶鸣,原来是贵客光临!”逍遥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拾阶而下。
元瑾看他穿着褐色的短衣短裤,衣服上扎一腰带,一副砍柴人的装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元瑾君你有所不知啊!青缈山所有的杂事都归我管,种花养草了,做到洗衣了,包括招待贵客了,我是觉得这样穿起来做事方便一点。”逍遥此时已经走到元瑾身边。他特别热情的对元瑾说,“走,趁我师父不在,我给泡壶好茶去,你虽在天庭,却没有尝过这人间的茶。”
逍遥说的这话,可让轻尘和奕凡放心了,他们就怕逍遥跟自己说的不一致,元瑾又要挑理,却没想到逍遥的骗人的实力比他俩更胜一筹,以假乱真,出神入化,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元瑾想既然落枫不在,那就放下灵芝回吧!还喝什么茶,落枫这些弟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别在让他们捉弄了我,我到没个说理的地方。于是说道,“天君让我送些灵芝过来的,落枫这些年付出了很多,实在不易。听说最近魔桀有蠢蠢欲动,这消停了几百年,又想吃落枫苦头了,像这种魔性不改的东西,就是欠揍。”云瑾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对,元瑾君说的很有道理。”莫轩附和道。
元瑾将灵芝教给逍遥,“我走了啊!落枫回来的话,让他的空去一趟天庭,这是天君的话,我的说清楚。”
“谨遵天旨,恭送元瑾君。”逍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看着元瑾消失不见了,三人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元瑾君,蛮好骗的。
落枫醒来以是三天之后,他先将归元剑法的心法和招式写在锦帛之上,从醉卧轩出来沿着石阶往舞剑阁走去。
之前的落枫是明澈的,如今却染了淡淡的愁绪,他很少笑,即便笑起来也抹不掉眼睛里忧伤,一生无所牵绊,无所挂怀的落枫上神,终因为一颗朱砂痣,变的忧郁而沉没,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疼。
多情不似无情苦,总想回头却无路。
如果当年没有心生怜爱,如今也不会两两伤情,至从做了那个梦以后,落枫总觉得静姝此去归期遥遥。她虽然不知道朱砂痣的秘密,但是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三番两次的刁蛮和迫离,那么她远在天涯也好,只要能好好活着。
他总以为来日方长,都没有好好教教她一些仙法,如今她独自流浪人间,怕是也会吃很多苦。世间艰难,他懂。
落枫还未至练功台,逍遥就看见了,他每天就抱个剑在练功台观望,这剑还是上回大战蜘蛛妖的时候出过一次鞘,上上次出鞘都不记不得是何年何月了。
“师父,你醒了。”逍遥喊到。
“嗯!”落枫应了一声,以来到练功台边。
落枫将归元剑法递给逍遥,说,“你让莫轩他们练吧!先把招式和口诀记下来,虽然一开始没有那么大的功力,练多了有了觉悟自然会提高。”
“是!”逍遥答到。
逍遥将元瑾来送灵芝的事给落枫转述了一遍,并说天君让他得空去一趟天庭。落枫问,“这是几时的事?”“前天。”逍遥答到。“你怎么不叫我,这等事情以后可不能懈怠,不然会以为我们藐视天庭,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逍遥见落枫知道他们此举并没有苛责,心里很暖,认真说,“不会有下次了,师父!我保证!”
“我现在就去吧,君命莫违!”落枫说完便不见了仙踪。
落枫来至圣极殿外,劳张凡禀报,天君争在阅览各极仙官的文本,听得落枫来见,便放下手中的锦帛,起身相迎。
天君只见落枫一袭白衣,仙质清流,如圭如玉,虽几时未见越来越清逸卓绝,只是眉宇间的忧郁一眼可窥。
落枫行跪拜之礼,天君命其免礼,并请一旁落座,落枫谢过。
“天君召落枫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商量?”落枫先行开言。
“哦!只是那天在天眼处看到青缈山仙光阵阵,蔚为壮观,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天君回想那日之事说道。“那应该是我练归元剑法时的光华,惊扰天君还请见谅。”落枫淡然的回答。
天君将手一挥,豁然的说,“何谈惊扰,这次只觉你修为和仙力更上一层,可见你是用了心的,本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眉目之间忧思重重,是有心事吗,莫不如讲出来,看看本君能不能解决?”
“有吗?我不曾觉得,并无什么忧思,若没有其他事,我先行告退了。”落枫不觉心思已经融化在眼睛里,这要不了多久就会尽人皆知的。
天君见落枫顾左右而言,也不在追问,只说起魔桀近来蠢蠢欲动,怕是不久的将来免不了一场恶战,到时候还请落枫与他一较高下,一定以维护三界和平己任,心系天下苍生为一身。
落枫听出来其中意思,天君是怕自己在别的事情上分心,从而在维护三界和平之上不能够全力以赴,并不是真担心自己有什么忧思。
“落枫只怕自己能力不济,不足以对魔桀,天君也该再想对策才是,但是天君若有差遣,必然一一遵从。”落枫说话的时候语气冷冷的。
原来落枫对世间无所欲求的时候,只觉得世间黑白对立,非此即彼,自己就是白,魔桀就是黑,也觉得天上人间都是清净美好,如今因为心里多了一枉念,到让天君觉得有碍三界和平,想来他落枫并不是为自己而生的,是为了这三界,为了这众生,单单不是为了自己。
以前在青渺山的岁月静好,不过心念纯粹,如今因为静姝落入这世情中来,到改变了以前的认知。既然天君有所担忧,那就让他忧这吧!茫茫三界中,不光自己有一身侠肝义胆,这么多年战而不败已经足够慰平生了,还是给别的上仙留下施展的余地,成全了他们吧!
落枫走后,天君心里颇为担忧,怕落枫自视功高,不肯倾尽全力与魔桀对战,所以请来楚言上神。
楚言也是仙界有名的上神,只是他跟落枫比起来,任何方面都只差那么一点,就这一点,让他的整个仙途黯然很多。他好胜心很强,心里憋着那股劲,就想胜落枫一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功。
每当三界只中有大战,必然落枫为主,楚言为付。落枫心自清高,向来说一不二,楚言能力不济,也只能遵从,但是心里十分不悦。
除了作战,私下并无交集,更无交情。
楚言也是翩翩君子,一表人才,面润如玉,目似朗星,初见他时,也便觉得美好,时间长了,就会觉得他心机很深,故而明眼人能看见他眉宇间似有若无的阴霾之气。
天君这次请他,着实让他兴奋不已。当天君说出他的忧虑,并对楚言寄予厚望时,楚言差一点就要躺爬在地上感谢天君了。
楚言趾高气扬的走出天庭,回到自己玉润宫,一改温文儒雅的假象,一连串的狂笑,这让他宫里的丫鬟都不知所以,战战兢兢。等他笑够了,单手握拳,目光阴郁的说,“落枫,我的目标就是超越你,让你跪在我脚下听我的命令,什么三界,什么魔桀,都不如打败你更有意义。相信这天不会很远了,你等着。”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等他笑够了,才用手指着丫鬟们,让她们端茶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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