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这个活我能干,用我吧!”“对啊,老板,用他,这个活的确是老张的技术好!”几个胸前挂着牌子的工人七嘴八舌的说道。那些牌子白底红字,注目的写着“刮大白、抹灰儿、贴砖”等字样。
来雇佣人干活的李阿姨,看着这群人的极力推荐,很满意。其实她早就决定让这个老张来干活,毕竟之前她妹妹家的卫生间就出自老张的手艺,效果特别令人满意。“走吧,老张,我家的新房子正在装修,你就负责吧!”张阿姨笑着说道。老张点点头,推着一个小板车跟着走了。
老张他们几个人,来自同一个村,为了挣点“大钱”,专门学了手艺,每天就在这个小区聚集的地方等活。他们基本上什么都能干,只要雇主愿意给钱。每天就像今天这样,有人雇佣,才有收入。没有活儿的时候,就几个人坐在板车的棱边上,说会儿话,抽会儿烟,有时再打打扑克。
老张算是里边嗜好比较少的。他不抽烟,偶尔会喝点酒,但是从来不多喝,意思到了就行。一是怕耽误活儿,毕竟人来找你干活,一身酒气自然不像样子;二是老张想省点钱,邮回家里。这些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呢?在外边再辛苦再累,从来不跟家里说,只顾着卖力气的干活儿。他们只期盼家里平平安安的,孩儿有钱念个书,就很满足了。
晚上七点了,老张推着自己的小板车,带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回到了住所。他们住的地方,在这个大城市里是如此的不起眼儿,就是一个地下室,几个人搭伙一起租下来的。“老张,咋样,活儿好不好干?”伙计们看到他回来,热心地打听着,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心。
“恩,挺好弄的,不过工作量大,明天你们没事儿的话,就和我一块去吧!那个李老板人挺好,还给我买了饭吃。”老张高兴的答着。他们就是这样,每当有活儿的时候,能拉上两个一起干,就绝不拉一个。大家都是凭力气吃饭,相互帮衬才是长久。
晚上十点多了,白天的辛劳让这帮汉子沉沉的坠入了梦乡,鼾声四起。这时卫生间里却是灯光明亮。其实熟悉他们作息的人知道,这是星期五了又。每个星期五,老张无论多忙都会在晚上给远方的儿子写封信,跟儿子说说心里话。没错,这些信件从来没有寄出去过,只是整整齐齐一封封的放在床下边皮箱里的夹层里,这可能是老张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吧!不尽的思念,画作黑子白字。这也许是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内心深处的温柔吧!
第二天老张带着两个同乡推着小板车一起去干活儿了,他没想到,一个巨大的惊喜正在向他走来。老张的儿子所在的学校,刚好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举行了一次实践活动,目的地就是老张打工的地方。这可把一年到头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见父亲一次的小张高兴坏了!不用花那么多的路费就能到父亲身边,他能不高兴吗?
这一天活动完毕后,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小张有点不好意思的和带队的班主任说,父亲在这个城市打工,他想看看父亲去。这个乡村学校的班主任自然知道这些孩子的渴望,很痛快的答应了,而且要亲自送他到父亲那里。
小张带着母亲那里要来的地址,和班主任一块找到了那个地下室。可能去的太早了,屋里边没有一个人。小张踮着脚尖,试图透过窗户看看屋里的东西。突然看到一张床下边有个箱子,那么熟悉,没错,是父亲的,小张的心砰砰的快速跳着。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啊,上次见面还是五个月之前。他和班主任在屋外等着,小张不停地跑来跑去,他想要尽可能的多记住一点父亲平时生活的地方。
天黑了,大概已经过了七点半。小张听到了一群人说话的声音,那熟悉的语调,不就是他们当地的方言吗?小张高兴坏了,跑着出去,大声喊着“爸爸,爸爸”。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到父亲,倒是发现了同村的一个表叔。
这个表叔也看到他了,惊讶的说:“小宝,你怎么来的?这是真的吗!”随后马上让他们进屋子里,小张的老师和他表叔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表叔告诉小张,他父亲也应该马上回来了,稍等一下就可以。小张刚刚还很失望的眼神瞬间闪出一丝亮光。
“咕噜噜,咕噜噜”,传来了板车推动的声音。“应该是你爸回来了?……”还没说完,小张拔腿就跑了出去,看着灯光下的那个人,那个身材,那件衣服,那张熟悉的脸,没错,就是爸爸。
“爸爸,我来看你了!”小张高兴的喊着。老张愣住了,他也看到了眼前的儿子,惊讶,错愕,推着板车手,不由得放开了。他快步走向儿子,蹲下,张开双手,把扑向怀里的儿子紧紧抱着,举起来转圈。小张哭了,老张也哭了。
这一晚,父子两一块睡的,老张没有睡着,因为儿子在怀里,太激动!但小张睡得很踏实,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脖子,像个树袋熊。
……
什么是幸福?幸福本来就不能难,只是缺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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