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阴冷的周末,我本能地拒绝了一切户外活动,待在温暖的房间里,蜷缩在沙发上读完了海伦·凯勒的《我生活的故事》。
我知道仅仅依靠她的这本自传中的文字,是无法体会到她作为一个既聋又哑,还眼盲的人所经历的一切艰难困苦的。但她传递出的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对生命孜孜不倦地探索的精神还是引起了我的共鸣。
在海伦·凯勒的心中始终牢记着这样一句罗马格言:“被驱逐出罗马,只不过是生活在罗马之外罢了。”她认为自己身体的种种缺陷并不是什么令人恼火的事情,她宽慰自己只不过是没能像普通人那样走上寻求知识的平坦大道,而是被迫去走那人迹罕至的崎岖小路罢了,只不过如此而已。
在这本书中,有很多情节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并引起我的思考。比如,写海伦·凯伦刚刚进入大学后,各种知识凌乱地密密麻麻地像冰雹一样砸向她的时候,她感觉很痛苦,跟自己之前渴望的大学生活截然不同。
对于一部分大学教授的课堂,她不喜欢,她说:“我感觉许多学者们已经忘记,对文学作品的欣赏以及与作品的共鸣应该比理性的分析更为重要。但问题是,他们费尽周折的讲解,却没能在学生的头脑中留下多少印象。这种分析讲解就如同熟透的果实从枝头坠落一般,很快就在我们的记忆里消失。虽然我们了解一朵花,它的根、它的茎、它的一切,以及他的整个生长过程,但我们却不懂得如何欣赏一朵沐浴着晨露的鲜花。超载的心灵不能让我真正欣赏到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知识珍宝的魅力。”
这在今天的教室里,仍然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语文老师们总喜欢把一篇篇美文掰开了,揉碎了,去讲给学生听。其结果往往是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大汗淋漓,学生却呆若木鸡,似懂非懂。有教育专家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呼吁老师住嘴,让学生自己去读,去悟,去体会。还有专家发明了习课堂,干脆不让老师讲,就读,充分地读,以读代讲,然后做习题。至于究竟怎么做才是恰到好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海伦·凯勒回忆起自己上大学前的日子,她说:“我们常常会在一个晚上静静地坐下来,聆听着来自心灵深处的美妙音乐,这音乐只有在闲暇时才能听到心里。这个时刻,心爱的诗人吟诵着动人心弦的优美诗句,掀起我心湖的涟漪,使我久久不能平静。”而进入大学后,紧张的学习使她感觉到再也没有和心灵交汇的机会。人们进入大学似乎仅仅是为了学习,而不是为了思考。从跨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开始,人们就将许多最宝贵的乐趣、孤独、游玩和想象,连同那瑟瑟作响的松树一起弃之门外了。
生活在今天的大多数读者看到这些话时,或许会想:忙碌,早已经让我们忘记了思考,即使我们早已离开了大学的校园。
梭罗在《瓦尔登湖》的结束语中说:“你是你王国的君主······把目光朝向心,你就会看到,你心中有千个地区尚未被发现。到这些地方去旅行,成为内心宇宙的专家。是的,探索自我吧!航行数英里,都比不过独自探索自己内心的海洋。”
尽管海伦·凯勒安慰自己抛弃现在的快乐是为了将来更快乐,但她还是宁要眼前的快乐,也不愿未雨绸缪。没有自我的生活如同丢失了灵魂般机械、枯燥、无趣。
“每个老师都能把孩子领进教室,但并不是每个老师都能让孩子去学习,不管是忙着还是闲着,孩子们只有在一种自由的环境中才会愉快的学习,他们也只有在体会到成功的欢喜或是失败的痛苦时,才会下决心去学习不感兴趣的东西,才会决定勇敢地钻研那些原来觉得枯燥乏味的书本。”这段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共鸣。
是的,我们每天把学生按时领进教室,但如何才能把他们都引到学习中去,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每天去研究的问题。严格来讲,如果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明白是不能踏进教室的,否则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
让孩子体验到成功的欢喜,或者是失败的痛苦而产生积极地学习心理,从而自发地去探究知识,这是一条途径。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遇到,大多数孩子的课堂是平淡无奇,毫无波澜的。我们渴望第五十二号教室里的奇迹,让生命的成长成为一种自觉的行为,也像海伦·凯勒那样,让光明永驻心间,不屈不挠地丰富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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