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熊?什么是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猫像天鹅绒一样,眼睛圆鼓鼓的。它就这么跟你说:‘小姐,你好,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白天,你说棒不棒?”
“那真是太棒了。”
“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给七七办了沪上最大游乐场的年卡,就在家附近,每日放学都嚷嚷着要去。其实明显感觉她估计差不多又要玩腻了。游乐场有个跟天线宝宝乐园挺像的区域,七七喜欢最近喜欢顺着小绿坡打滚,或者抱很多海洋球到坡顶,一推,看球球顺着草地四散着滚落,然后哈哈大笑着去追,追到之后自己也开开心心的滚在球池里咕噜噜转。从前读《挪威的森林》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然后今天看着七七打滚,突然就想到了绿子和渡边的这一段对话,说的真好啊,欢快都在翻滚中,欢喜也都尽了兴。
快上满两周幼儿园的七妹妹,每日下午放学兴冲冲跟我说今天很开心明天还要去上学,和每天早晨要哭兮兮跟我商量不去幼儿园的七妹妹,你知道,我其实是拿你没办法的。
送你第一天上学的时候,你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就进去了,还挥手跟我们说再见,还唠叨我说别再拍照了,而我,在你进去之后,本来也是开开心心的,但是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突然就心酸的不能自已,像被人掏空了心,抢了最心爱的东西,哭的一败涂地,而爸爸则转过身,不敢看我,不敢靠近我。熙熙攘攘的大马路上,我哭得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回家之后,我抱着爸爸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边哭边说,我再也不能让你随心所欲的按喜好上学了。
第二天第三天,咱们的角色互换,你哭的稀里哗啦,而我开始各种哄诱,然后心里乐呵呵的,嗯,哭就说明不是缺心眼,哪里能刚刚开始离家就每天都乐呵,那得说明我和爸爸从前有多不尽职尽责。
再到如今,我开始在你不在家的空隙里,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敲下你之前的种种,也是忽而感慨,忽而心酸,忽而高兴。
厨房里你的猪猪杯已经煮烫好,小老虎保温杯里准备着晚上去游乐场要带的水在散热,昨天买的向日葵突然低了头,你放进花朵里的彩虹轻骑队也掉在桌子上,妈妈正在想办法给他们急救,妈妈答应你晚上你回家的时候让他们抬起头。
秋日阳光正好,空气微微燥热,杂物还没收拾,书本画笔散落,桌子上都是你的涂鸦,妈妈觉得你画的图案很特别,打算收集起来;玩偶还在你的婴儿床里睡觉……就这么乱着,笑着,怒着,吵着吧,只要每日,都多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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